“第三人或者還有第四人。”她不着痕跡的看了眼霍總管及那身後的牛南。
“……”霍孺沒說話。
“其實綠葉此舉也很奇怪,她爲什麼要殺絳紫呢?她哪裏來的一夜香?糕點是萬松居里送來的,祖母自然不可能跟一個丫環過不去,她在糕點上下毒,豈不是立即就牽扯到萬松居?還有又是誰將她的屍體扛到水井旁,扔到水井裏的呢?”
霍雲仔細思索着:“所以肯定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那個人一定是個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才能將屍體扔到井裏。”
此時在場所有人皆心思各異!
甚至有人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絳紫,你說綠葉吃了糕點,突然發狂?”霍雲又問。
“是,她突然發狂,手按着心口,喘着氣要抓我。”絳紫道。
“服食迷毒只會讓人全身無力,意識模糊,並不會發狂。”大碗在旁邊解釋。
霍雲又走到屍體旁,蹲下身繼續檢查屍體。
到這一刻,她似乎也忘記了掩飾自己。在現代,她二十歲就開始做法醫,足足幹了八年。她熱愛自己的事業,爲了一個案子,她常常廢寢忘食,渾然忘我。
眼下,就是這個狀態。
但在場其他人都驚呆了!
霍雲這麼小的小姑娘,她檢查屍體時那麼自然,一點沒有害怕和懼意。
她細看綠葉的屍體,見她的眼珠外翻,頸後,耳側,手臂還有冒了起的白色小疙瘩。她遺憾手中沒有刀,這樣可以割開綠葉的心腔,檢查她的心臟。
“我知道了,綠葉對迷毒過敏。她服食了一夜香後,身體過敏,所以呼吸急促。絳紫說她還捂着心口,她很有可能是過敏引起了心肌梗塞。”霍雲不由更加遺憾,若是能用x射線和ct就能佐證她的推測了。
“六小姐,她當時是好像心臟很疼的樣子。”絳紫道。
“爲何心肌梗塞?”太子從不曾聽過這個詞,不免好奇。
霍雲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忘情,竟說了不該說的。她忙道:“就是……就是過敏讓她的心臟跳的過快,心臟負荷過重導致停止跳動,又稱心臟阻塞。”
“雲兒,你知道的可真多。”太子眼裏流露出欣賞。
“從書上看的。”
“什麼書?孤也想看看。”太子興致勃勃的樣子。
“太子要看書不急,先把案情查清楚再說。”睿王道
“按你這麼說,綠葉的死是自己發病造成的?”霍靖道。
“不是,她死是因爲服了迷毒。而且在絳紫走後,還有第三個人來了,那個時候綠葉應該還沒死,而且跟那人有糾纏。”霍雲篤定的說。
應該是有第三人,否則綠葉的屍體怎麼被扔到井裏的?
霍靖:“你如何認定綠葉還跟人有糾纏?”
“因爲這個。”她攤開手中的帕子,帕子上有一根細線,“這個衣線是從綠葉指甲裏挑出來的,從衣線看,應該是府中男僕的衣裳,衣線柔軟,質地不錯。跟霍總管,你身上的布料有布料有些相近。”
霍雲只是笑笑,又指了指白帕上小小的皮屑:“這個皮屑亦是綠葉指甲裏的,很可能是她跟兇手糾纏的時候,抓傷上了兇手,所以指甲裏留下皮屑。”
大碗在旁邊看,他道:“六小姐帕子上,的確像人的皮屑。”
“絳紫,你昨天跟綠葉去黑石湖是何時?”霍雲問。
“大概是戌時。”絳紫回答。
“從綠葉屍體的僵硬程度再結合絳紫與綠葉見面的時間,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戌時到亥時之間(晚上七點到十一點)。可盤查府裏所有下人,這段時間在做什麼?重點是成年男子。”說完,她的目光落在霍管家身後的牛南身上。
大家順着她的目光,也都落在牛南身上。
牛南本來就害怕的渾身顫抖,突然大家都看着她,他臉色泛白,身體泛軟。
“兇手很可能身上還有抓傷?只要一驗身就知道了。”霍雲盯着牛南說。
牛南不由自主的想去碰自己頸側,卻又立即收住了手。
“把牛南拿住!”霍孺一聲令下。
他身後的侍衛立即拿住牛南,解開了牛南的衣領,果然看到他的頸側有幾道紅色的痕跡,像是被指甲抓傷的。
牛南是霍管家的侄兒!
霍管家原來姓牛,因他在霍府多年,被主家賜姓霍,但其侄兒並沒有資格隨姓,仍姓牛。
“還不從實招來!”霍孺怒道。
牛南身體一軟,看了眼霍管家,開始招供。
原來昨天夜裏,他知道綠葉要毒殺絳紫,但府中事多,等他趕到黑石湖時,卻只見綠葉,不見絳紫。那時綠葉已經昏迷,脖子手臂上全是紅點。
他嚇了一跳,以爲綠葉中毒死了。誰知道她醒了過來,問他爲何迷藥變成了毒藥?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綠葉害怕極了,她一直捂着心口說難受,求牛南救自己!
牛南一直喜歡綠葉,他想趁綠葉求救時,要她從了自己嫁他,誰知道綠葉抓着他,質問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下毒逼她屈從。
在糾纏的時候,她抓傷了他的脖子,突然就自己死了。
牛南看她死了,嚇壞了,情急之下扛着她一路到落霞閣外的天井裏。
霍管家和霍嬤嬤皆臉色難看,目不轉睛的盯着牛南,露出驚慌之色。。
“綠葉爲什麼要殺絳紫?一夜香又是從哪裏來的?”霍雲問。
牛南一怔,眼神更加驚慌:“藥是我買的,是綠葉說絳紫和六小姐感情太親近了,只有絳紫死了,她可以得到六小姐的信任。”
“從哪裏買的?”霍雲追問。
“……”牛南嘴張張合合。
“好了。”霍靖斥道,“你這個賤奴,竟敢在後院殺人,將他送官法辦便是。”
“相爺,老夫人,四老爺,老奴有罪,沒管束好牛南,讓他做出這等惡事,請相爺一併責罰老奴?”霍管家和霍嬤嬤及牛嬤嬤立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