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只輕輕一笑,那笑容更顯慈祥了。
“你這般年紀,爲何懂得斷案之法?”
“我自小喜歡看些雜書,對斷案驗屍略知一些些。”霍雲回。
“你從小就讀書?”
“是。”
在大禹,女子的地位並不低,開朝沒多久還有女學堂。雖然,她讀書應該不是很奇怪的事。
王良有些意外,問她讀什麼書?
霍雲想了想,說自己愛讀孔孟。
王良更加意外,秦朝始帝先期遵法家之術,又兼以儒家所長。到了大禹,仁帝崇尚老莊,無爲而治,休養生息。
沒想到眼前小小人兒,竟說自己看孔孟。
王良便問了幾句孔子書內容,霍雲對答如流。
“你小小年紀,能讀孔孟,實在難得。可惜你是女子,若是你是男子,倒可以去青山書院讀書。”王良道。
霍雲本沒有多想,聽到王良這麼說,心裏一活。
“我從小就愛讀書,是母親給我開的蒙,後來母親病重不怎麼管束我,我便什麼書都讀。”霍雲道,“老相公說的是,可惜我是女子,不然便可以去書院讀書了。”
她說着,遺憾的嘆了口氣。
睿王卻道:“雲兒,難道你當真想去讀書?”
她當然想啊!
她每天困在宅子裏多沒意思,現在這個時代比她熟悉的歷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她心裏有很多的疑問,她想融入這個世界,她想靠自己在這個世界存活。
“是想的,只怕難的很。”霍雲說。
睿王卻有幾分瞭解她的,小丫頭看着單純無害,其實是個小機靈鬼。
“你現在就是個少年郎,若是再好好裝扮一下,外人也很難看出你是女子。”睿王說。
睿王太給力了!
他真的處處在幫自己!
他們不能成爲夫妻,她也要與他做好夥伴!霍雲心裏這麼想。
王良呵呵一笑,又摸摸自己的鬍鬚!
“既然王你這麼說了,此事就由王爺來安排吧!”
“待一會兒老師過來,我便跟老師說一聲,安排雲兒去南山學院讀書便是。”睿王說。
他說的老師,是王良的兒子王闢。
“不過雲兒,你最好不要以霍家人身份去讀書,更不能暴露出你是女子的身份。”睿王提醒。
“我保證,我讀書一事,除了家中母親外,只有王爺和老相公知道。”霍雲忙道。
睿王勾脣一笑,她開心時,眼眸閃閃發光,他見之心生愉悅。
不一會兒王闢過來接王良。
睿王便跟他介紹了霍雲,只說這是狄家的遠侄,想來南山學院讀書。
王闢是南山學院的院長,六十餘歲,卻保養的極得當,看着不過五十有餘。一聽是狄家遠侄,又是睿王介紹,自然不會不同意。
他打量霍雲,她看着像十二三歲,又是女生男像,不由思索。
“學生於天,見過院長。”霍雲忙道。
於天?
她給自己取名倒是快!
姓於?長沙於家後人?
王闢心思活絡,問了她幾句學問,霍雲立即答上。
王闢點點頭:“三日後,你就到學院來報道吧!”
“多謝院長。”霍雲大喜。
王闢這纔有扶着父扶着父親,由睿王護送離去。
只是,她自報姓名爲於天,總要有於天的籍貫信息,否則入學會不會有麻煩?
此事,似乎還要麻煩睿王!或者,可以做僞造的籍貫文書?
她坐上馬車!心想還有三天的時間,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正想着,她便開了車窗,透透氣。
南山原只是在洛城外的一個縣城,託國都的福,卻也生機勃勃,一派繁華。
正這麼相,突然看到街上有個小男孩,小男孩兒衣服髒亂,臉上更是青一塊黑一塊。卻見他在街上撞了個男人。
那男人一看是個髒小子,大怒;“臭小子,你敢撞本大爺。”
說着一拳揮下去。
哪知那小子身板小,動做靈活,一下子就躲了過去,然後跪在男子面前求饒。
男人罵了他幾句,就走了。
髒小子從地上爬起來,手裏卻多了一個小小的錢袋子。
原來是個小扒手!
霍雲不由一笑,卻見他鑽到另一個巷道里,倒是很機靈。
霍雲還在爲自己於天的身份發愁時,過了一天,筷子給了大碗一份文書,很快就交到她手裏。
她打開一看,竟是於天的籍貫。
於天,長沙國瀏縣人,十四歲。這相當於一張身份證,還有相關的章印。
“這印章是真的嗎?”霍雲不由問。
“王爺從不給假的。”大碗說。
這倒也是,就算是假的,王爺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如此,她的難題解決了。
次日白嬤嬤又帶她帶來一批小丫頭讓她選。
霍雲是想挑個書童的,絳紫和白福都是熟面孔,她得找個生面孔,照顧自己讀書的。
這次帶來的有八個人,六個丫頭兩個小子。
霍雲先看丫頭,六個丫頭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年紀太大,而且沒有一個機靈的,問幾句都答不上來。
她並不想身邊太多人伺候,又想找個機靈點的,癡丫頭她身邊已經有絳紫了,自然要找一個靈活的。
六個丫頭都不滿意!
兩小子一高一矮,那高的說是十五歲,竟比自己還高了許多。話提多的,霍雲暗暗不喜。
再看旁邊的瘦小子,她眸光一凜,是在南山大街上看到的那個小扒手。
他將臉洗乾淨了,他五官很秀氣,特別是眼睛很漂亮也很有靈氣,穿着灰色布衣,十分乾瘦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霍雲問
“阿三!”
霍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着,阿三?這是什麼名字,印度阿三嗎?
“多大了。”
“十二!”
他十二了?他看着像十歲啊!
“你家住哪兒?”
“沒有家。”
“六小姐,這是我昨日在街上遇着的。”白嬤嬤忙低聲跟霍雲解釋。
昨日白嬤嬤在街看到幾個小子打架,就見阿三護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個人打好幾個。
他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身後的男孩兒則一個勁兒的哭。
他不過是南山原的小混混,父母以亡,常年在街上扒手。前兩日扒了個錢袋子,卻被另幾個大的混混搶了去,雙方就打了起來。
白嬤嬤是心善的,又看阿三他還帶着五歲的弟弟,就把他帶回府來,看六小姐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