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時分,涼意重重。
霍長君已經拆了木板,可以下地了。
只是太醫爲她接骨耽誤了時間,骨頭長的並不太好,所以手腳都歪了,走路搖搖晃晃,走的並不穩。
冷宮蕭瑟,孔嬤嬤爲她找了根手杖,她看今天陽光尚好,便在院中下散步。
“主子,你不要走太久了。”孔嬤嬤說。
霍長君看冷宮高高的宮牆,一陣秋風吹來,吹散了她的發,也吹涼了她的心底。
二皇子與霍婺、霍雲進冷宮時,就看到這樣的皇后。
她穿着青色的粗布,握着手杖,艱難的在院中走動。她頭髮凌亂,臉上的疤痕落了痂,留着紅色的疤痕。她瘦的厲害,臉色發青,顴骨突出。若不仔細看,恐怕都認不出她是當初那個高貴端莊的皇后。
二皇子看到這樣的母親,不由傻住了。
“母后……”
霍長君看着兒子,兩行眼淚落下來:“誕兒……”
二皇子本就是極孝順之人,當初他以死相逼要廢后,,一方面是心痛司玫死了,另一方面也是傷心母親的殘忍殺人。如今看母親淪落至此,再加上是自己將她送至冷宮,一時內疚難過涌出來。
他跪到了霍長君面前:“母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霍長君抱着兒子的頭,抽泣着。
霍婺上前幾步,看到姑姑這般模樣,十分心酸。
霍雲卻神色淡淡的,幾乎沒什麼反應。
“都是兒子害了你。”二皇子抽咽着說。
“是爲孃的做錯了,傷了你的心,娘不怪你,不哭了。”霍長君摸着兒子的頭說。
“娘……”二皇子聽到母親認錯,心裏更是難受。
霍雲有些想笑,她早就明白了,三姐姐找她入宮,到現在來看姑姑。姑姑絕對料到二皇子會來看她的,纔會有這樣的認錯態度。
“二皇子,外頭風大,不如進去再說吧!”霍婺不由說。
“快起來。”霍長君扶兒子。
二兒子這纔起來,忙扶着霍長君:“兒子扶您……”
“好……”霍長君拭了拭淚,一回頭就看到霍雲清冷的眸子,她移開視線,依舊眼淚連連。。
到了屋內,自然是母子情深的時刻。
二皇子問霍長君,她的傷是怎麼回事?
霍長君只苦笑一聲說:“是我自己摔的,誕兒,你能來看娘,娘好高興,其他的就不要問了。”
二皇子看母親的神色,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娘,我讓你喫苦了。”
霍長君搖頭:“在冷宮雖然清苦些,卻也讓我痛定思痛,以往許多事情,娘都做錯了,娘應該受到懲罰。娘只是心疼太子和你三妹妹,都是爲孃的錯,爲娘實在思念他們。”
霍雲在一旁聽,心想姑姑當真聰明,每句話都打中了二皇子心裏的軟處。
二皇子重情,母子之情,手足之情皆是他最看重的。聽到母親這麼說,也跟着哭起來。
他又看到冷宮這麼簡陋,忙讓曲餚置辦牀褥衣食等。
“誕兒,不必了,娘在冷宮就應該有冷宮的樣子,清苦些好。”霍長君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