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不管結果怎麼樣,總算是看到了結束這一切的希望。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接到過更費時間更費精力的任務,年年也依然覺得這次的這段旅程實在是讓人疲累不堪。
甚至就連那次跟着團裏的人去抓藍皇鯨那麼九死一生的任務,現在想來也沒這麼辛苦。
隨着逐漸靠近,子墨也看到了那幾個身影,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隻顯眼的鹿形身影。
子墨的刀一直都沒有出鞘,也一直都掛在腰間。他的右手閒適地搭在了刀柄之上,看不出來是不是在抓着刀柄。
而現在,終於看到了此行的目標,也看到了這多日以來費盡心思算計又辛苦追尋的目標,子墨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刀柄,不多時就感覺掌心有些汗津津的刺癢,像是握在了一塊烙鐵之上。
子墨像是不經意地掃過了九色登仙鹿的位置,隨後就看向了它身邊持劍而立的三尺水。
看起來那個奇怪的自保機制又被激活了,這人再次成了一副木呆呆的機械模樣。
而另外兩個人……
子墨擡頭,卻沒有看見明堂玩家總會準備好的羅盤,低頭再看,也沒有發現是歲有準備吹奏什麼樂曲的打算。
這是有了抵抗力?還是有些別的盤算?
這兩個問題不過一閃而逝,子墨已經踏出了瀰漫着霧氣的枯樹林,向着九色登仙鹿走去。
果不其然地,在他的腳步踏上這塊林間空地的同時,三尺水已經一個前衝,提劍向着他砍來。
子墨的刀早已出鞘,一擊壓倒了三尺水的劍鋒。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青色箭光從子墨的身後飛出,看其去向,正是瞄準了九色登仙鹿的一隻鹿角。
是歲一個閃身,把自己送到了年年的箭尖之前,唐青笠也同時擡手扔出了一個羅盤,飛到了子墨的頭頂。
兩箭再至,青藍兩色交織,其中藍色的那一隻輕巧地貼在了羅盤的底部,把自己與羅盤凍在了一起,又一起落向地面。
另一隻青色的箭光陡然加快,追上了第一隻箭——這一隻箭距離是歲的胸口已經不過一拳距離——又將其從中劈開兩半,最終在是歲的胸前一個直角折向了地面,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小洞。
子墨並沒有去看年年的應對,而是再次一刀砍向了三尺水,只把三尺水逼得一步後撤,雙手抓着劍苦苦支撐。
嘖,果然冒牌貨就是弱爆了!
子墨暗自腹誹着,毫不客氣地又一刀壓了過去,卻揮了個空,原來三尺水已經一個矮身躲過了子墨的刀鋒軌跡,若隱若現的劍尖斜斜地刺向了他的肋下。
三尺水再次利落地一個後撤,卻被子墨緊追不捨地一步踏上,反手刀換成了正手,一邊大開大合地一刀刀劈向三尺水,一邊龍行虎步地一步步逼退了三尺水的身形。
先前被年年一箭凍到了地上的羅盤轉着圈子地從地面飛起,在陽光下甩出了幾滴晶瑩的水珠,結果還沒等它飛回唐青笠的手裏,就又被年年給一箭送回了地面,成了一塊冰疙瘩。
用餘光掃到這一幕的子墨不由地在心裏感嘆,這簡直與之前她釘穿人的喉嚨來干擾法術吟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啊。
此時的三尺水已經快要被逼退到九色登仙鹿的身前,而子墨也已經看到了是歲空空的雙手。
這人……
子墨的反應也是夠快,立刻就想到了是歲大概是提前把自己的武器給卸除了——比如交給三尺水或者唐青笠保管——來避免對年年二人造成困擾。
這個做法就聰明很多了……正這樣想着的子墨突然看到是歲揮舞着拳頭向着他衝了過來,把剛剛的那句話給吞回了肚子裏。
讓孱弱的儒生下場肉搏?這頭鹿的想法也是奇特啊!
看着飄飄白色長袖裏的拳頭,子墨覺得大概是歲玩遊戲以來還沒這麼玩過,或者是被這麼玩過?
子墨看着是歲的拳頭,就連躲的都沒有,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繼續一刀砍向了面目扭曲的三尺水。
而遠處的年年卻沒有無視這一拳,和另一拳。
沒了武器的除了是歲,還有唐青笠。此時的他也跟是歲一樣,正一拳向着子墨的後背砸去。
年年看着這兩人的舉動也是無語了一下,在心裏冒出了一句與子墨此時的心聲如出一轍的吐槽。
年年按下了把這兩人也凍成冰疙瘩了事的想法,對着兩人一左一右地各出了一箭。
一箭斜斜地飛向了唐青笠的腳下,掀起了一個小土浪,也立刻就讓唐青笠站立不穩地向着一旁倒去。
另一箭則是穿過了是歲的寬大衣袖,巨大的衝力直接就把是歲的拳頭給帶偏了。
嘖嘖,沒眼看啊,年年搖了搖頭,小聲地嫌棄了一下是歲的手臂力量。
子墨的下一刀也已經壓上了三尺水的劍鋒,而三尺水的身後就是一直靜靜站立不動的九色登仙鹿。
哪裏不對?子墨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太老實了吧?年年此時也有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還沒等兩人仔細地捕捉這一閃即逝的念頭,被子墨一刀壓制住的三尺水突然大步後撤,一轉身就把手裏的雲笈劍送進了九色登仙鹿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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