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異世人生:精靈弓手 >第三六零章 同類
    年年和祁有楓對西米爾的出現反應平平,隨意掃了一眼,低頭說起了悄悄話。

    公子灩看到這兩人淡定的樣子,硬生生把一口充滿驚嚇和訝異的髒話咽回嗓子,這才提取到這人剛剛說的話,頓時警惕:

    “你是什麼人你認識我”

    “不認識,只是聽同事提起過一點。”

    西米爾搖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子灩,看向年年:“你倒是交到不少好朋友。”

    “跟你比起來,所有人都是好朋友。”年年看也不看他,拉起祁有楓的手,轉身要走。

    “我有事找你,”西米爾開門見山,認真地道,“我們需要單獨聊聊。”

    “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年年腳步不停,祁有楓卻微微一頓,反握住她的手,又輕輕理了一下她鬢邊散亂的頭髮。

    “跟你們剛纔說到的事情有關,”西米爾見似乎有機會,立刻進一步解釋,“關於你的來歷、現狀和未來的問題。”

    年年邁出的腳轉了個方向,平靜地看着他。

    “我們......方便單獨聊聊嗎”

    公子灩沒有多說,瀟灑地搖着扇子,學着西米爾剛纔的樣子,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這人,片刻後取出一隻銀毫玉筆,繞着他緩緩邁着步子,在手裏的扇面上龍飛鳳舞地畫出一副人物肖像。

    “別擔心,他要是敢做什麼壞事,我就讓我爺爺開除他。”

    轉身離開前,公子灩擡手用扇子指着西米爾的鼻子,霸氣十足地向年年保證。

    “我不會走遠的。”祁有楓整理了一下年年的衣服,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輕聲道,“不用爲其他任何人考慮,尤其是我。”

    順着地下水道緩緩前行的木船都沒有船帆和桅杆,兩層樸素的木色軒閣架在甲板上,平頂,窄窗,底層有兩扇門,通往露天寬敞的船頭船尾,兩折木梯架在門旁,伸向較爲安靜的二層。

    年年幾人本就站在船尾,祁有楓順着木梯到了二樓,不出意外地在拐角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擰身倚坐在圍廊的欄杆上,靠着廊柱,向下看着船舷邊一高一低的兩個人。

    他雖然看不到年年的表情,也聽不清這兩人的談話,但這個位置可以保證年年能夠一擡眼就看到他。

    “你或許沒有一個好哥哥,但當真是有幾個不錯的朋友。”西米爾再次感概。

    船艙裏傳出的喧譁已經消匿無聲,河水的流淌也轉爲呢喃般的輕語,水道里腥潮的風盤旋着避開了兩人,爲年年和西米爾清掃出了一個乾爽清冽的祕密天地,確保不會有隻言片語從這裏漏出,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得知尼克也在附近,年年愈發輕鬆,坐在大木桶的頂上,兩條腿甩來甩去,等西米爾做開場白。

    “我們想......”

    纔出口三個字,西米爾就感受到了這場談話的難度。

    他和阿爾伯特的計劃再光明正大,也帶着一種背後說人壞話般的冷漠和惡俗,是把某個人壓縮概念化後的傲慢和狂妄。

    但現在,當他面對年年的時候,被這一雙靈動有神的眼睛盯着,那個簡單的計劃就突然有了鮮活可怖的畫面。

    他們想嘗試一下,讓年年直接與弗蘭連接,讓年年解開那道將她自己加密的權限限制。

    阿爾伯特原本還想着設計個什麼環節,誘使年年在無意中解開限制,他再趁機介入轉移權限。

    西米爾卻堅持認爲,若是這個猜測得到了正面的答覆,那就說明年年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擁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他要把一切都說清楚,再讓年年自己決定是否配合。

    可是這個話要怎麼說呢西米爾語塞。

    難道要說,我們想把你的祕密挖出來,再對你進行各種各樣的改造,以求讓你符合我們的標準

    這個念頭剛起,西米爾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具被剝光解剖的少女身體,他和阿爾伯特就像兩具死板的木偶,檢查着年年的內臟,再一點點把那些不滿意的地方切除改造,最後縫合成一個完美卻陌生的人。

    而現在最讓他尷尬的是,他需要盡力爭取到年年本人的同意,同意他們對她動手動腳。

    “讓我想想怎麼說。”

    西米爾靠着船舷,有些頹然地擡頭看天水道頂部那些反射着水光的黑色岩石。

    年年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一臉好奇又有些許嘲諷地問道:“我沒看錯吧你這是在顧及我的感受”

    這點輕微的像小貓抓撓一般的嘲諷卻讓西米爾愈加難堪。他想到了自己之前那些反覆無常的態度和行爲。

    “行了,有話直接說吧,別裝”年年一頓,改了口,“我的感受似乎不在你們這些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故意加重拉長了那個“人”的讀音,相信西米爾懂她的意思。

    “但你確實是有感覺的,會傷心、迷茫、不知所措,也會因此產生對自己的懷疑、對世界的詰問,和不斷搖擺變化的認知,不是嗎”西米爾嘆道。

    年年看着他不說話,西米爾從她眼裏看到了一種被冒犯後的憤怒。他這種明知故問的前提,本身就是對她這些感受的侮辱。

    西米爾卻覺得自己放鬆了很多,也找到了談話的突破口,笑問:“你是誰”

    “年年。”年年冷淡地答道。

    “年年是誰”西米爾追問。

    年年張了張嘴,一時有點摸不清西米爾這個問題的方向,皺眉:“你到底想問什麼”

    “你沒有立刻答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了一切。”西米爾拍了拍自己的臉,譴責自己之前竟然忘記了這麼簡單的事情。

    “什麼東西”年年更覺得糊塗,沒好氣地踢了西米爾一腳,“少囉嗦,說人話。”

    “你不是玩家,這一點你已經很清楚了。”

    年年點頭。

    “你也不是遊戲世界設置的普通npc,不僅僅是我們找不到這方面的記錄,也在於你的身份能力有所不同。”

    年年再次點頭。

    “你是那個叫做綿綿的可憐孩子的複製體,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你也不是她的複製體。”

    年年正想繼續點頭,聽到後半句話,詫異地看着西米爾:“什麼意思”

    “你也見過九色登仙鹿,你就沒有覺得,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麼不一樣嗎”

    年年裝模作樣地回想,片刻後道,“它能轉移意識到其他東西身上,還比我聰明,特別會算計”

    西米爾白了她一眼:“不是能力上的區別,也不是智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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