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紈絝子弟一邊這樣說着,一邊手指着宛文蘇身邊的青樓女子不停調笑。
早就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宛文蘇一聽他這話,不禁也跟着樂了。
他在暈乎乎地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後,竟是流裏流氣的收回了自己原本搭在身旁女子身上的那隻手。
轉而,他卷着個舌頭說道:“哥們兒,這妞兒你要真喜歡,大可直接拿去!千萬別客氣!”
“畢竟,小爺成日裏跟在咱世子爺身邊……就這種貨色,可多的是!”
宛文蘇說完,便做出一副頗爲大方的樣子,直接將方纔還摟在懷裏親着疼着的女子,毫不憐惜地往他對面的那幾個男子的懷裏推。
那幾個紈絝子弟見狀,這下則更是放蕩不羈的在那兒浪笑。
宛文蘇睜眼瞅着,一雙充滿了醉意的眼裏,卻在轉到無人之處時,方變得有些陰翳。
又是一口小酒下肚後,他才無端覺得自己的胃裏燒得慌。
這會兒,宛文蘇正欲喫幾口菜再墊墊。
卻不料,就在此時,酒桌之上,竟有人十分主動地提起了一個看似禁忌,卻又非常誘人的話題。
“對了,你們說咱們宮裏的那位小皇上,毛都還沒長齊也就算了。但就那後宮裏的張太妃,可是這麼久了……哈哈,她難道都不會寂寞的麼?”
這種事兒只要一有人開口,後面的人自是迫不及待地就在那兒開始跟着八卦了。
“後宮裏的太妃娘娘,寂寞不寂寞,咱們不清楚。但是呀……咱們只需要問問身邊的這些小姑娘們,若是身子太久沒有哥哥們的滋潤,她們會不會想……不就知道了?”
這些紈絝子弟的話題,無疑是下流了。
大都摻雜了幾分顏色。
許是正因着這般原因,接下來他們一個個的在談起那些閨房之樂時,又有人忍不住拿了宮裏的幾位出來說話。
似是隻有這樣,他們這些紈絝子弟才能跟那些窮書生比出差別似的。
酒桌之上,這時是有人在問宛文蘇,“對了,子慕,聽說最近那兇惡得要死的攝政王殿下,可是跟咱們那個廢物小皇上走得挺近的呀?”
“你們說他那人腦袋裏究竟是怎麼想的?難不成還真覬覦這個皇位?”
宛文蘇這邊剛伸筷子夾過一塊糖醋排骨,而這排骨他還嚼在口裏,便沒急着跟他們這羣人答話。
但顯然,他眼前的這羣人也並不太想聽他的解說,而僅僅只是意思意思般的問問。
接着,他們話題很快又一轉,果然又說到了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兒。
“哈哈,子慕,本公子最近可真是聽說了,就咱們這攬月軒的隔壁,可是剛開了一家南風館。原來,男人跟男人之間,也是可以自薦枕蓆的呢。你說,有沒有可能咱們宮裏那小皇上,在玩兒閨房之樂的時候,就是下面那個。”
“而咱們的攝政王殿下,則對他……哈哈哈哈哈!”
後面的話,幾位紈絝子弟們並沒來得及說完,但那意思,放在這酒桌之上卻儼然是不言而喻了。
緊接着,他們擡眸,再一聽,只聞“嘭!”地一聲,是桌子直接被人給一腳踢倒的聲音!
突地,又是“嘩啦”一聲,是酒桌上的碗碟全部碎掉的聲音!
頓時,幾位公子哥們怒得心下火起,當即就摟着美人兒想要發飆!
但卻在下一刻,當他們見識到了眼前男人手裏向他們所敞開的那把鋥亮的銀劍之時,竟莫名的有些慫了。
這下,幾位美人兒們則是緊緊地貼在了幾位紈絝子弟的懷裏,嚇得雙目淚光盈盈。
當然了,即使這般,那幾個紈絝子弟們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們這一雙雙醉醺醺的眼睛,在被那銀劍的光芒刺到之後,直到這時,才總算恢復了幾分理智的清醒。
而也正是因着這份清醒,當他們瞪大了雙眸,用力往前一看之時,便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接着,他們這一羣人則更是嚇得雙腿直打顫。
“攝攝攝……”
“王王王王王王……”
他們這邊眼下堵在嘴邊的話,尚且還未能囫圇說出口呢,卻是親眼就見他們眼前這拿刀威脅他們的人的主人的背後,竟猝不及防地又冒出來了一個黑漆漆的腦袋!
而此刻,最恐怖的是,那腦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宮裏那位!
況且,她這會兒竟還瞪着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們!
這下,別說是那幾個方纔趁着酒意胡言亂語的紈絝子弟們了,就連宛文蘇這會兒也不禁腦子一鈍,瞪大了雙眸,似是隱約有些不敢置信的瞅着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兩個人!
不過,可惜的是,還未等他因喝了酒而變得有些遲鈍的腦子反應過來,方纔最後躥出來的那人,竟眼睛一眨一眨地朝他們開口說話了。
“宛文蘇,你們居然在這兒?”
納蘭越方纔顯然是跟着獨孤滄瀾一路走過來的。
直到近前,她才聞到這些人身上的酒味兒。
頓時,納蘭越蹙眉,覺得這些兩腳獸身上此刻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簡直就是臭死了。
換她,她纔不樂意聞。
她只是不知道,就他們懷裏此刻還摟着的姑娘,到底是怎麼忍受這羣人身上難聞的氣味兒的。
雖然她現在還沒喝酒,但只聞到這些濃烈的酒氣,就有些心煩的想要吐。
納蘭越方纔那話說罷,便趕緊擡手捏着個小鼻子,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似是不想再跟他們過多糾纏。
但她這會兒也不想就這樣簡單地放過他們。
畢竟,就之前那些壞話,她可還是憑着耳力的敏銳,聽到了不少。
於是這下,納蘭越乾脆勾起脣來,衝着之前被嚇傻了的那幾人竟是有些惡趣味的道:“怎麼了?剛纔你們這是喝得太醉,這下竟然連人都已經不認識了麼?”
“之前你們可是一羣人在這兒,口口聲聲地正議論着朕呢!哼,這下倒突然變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