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進入卡特米爾的陷阱,卻不代表危機就結束了,事實上一切纔剛剛開始。
畫中的愛麗絲還在轉身,卻似乎永遠也轉不過來,唯有那陰冷的氣息越來越濃郁,漸漸竟形成一片灰色迷霧,逐漸蔓出。
原辰飛迅速放出一隻戰寵,丟向鬼畫,戰寵張牙舞爪的飛去,就在靠近灰霧的一瞬間,身體快速腐朽,就象是經歷了千年的時光,在那一瞬間迅速風化,枯萎。
這是什麼手段?
一隻戰寵就這麼在瞬間被消亡了?
原辰飛心中駭然。
果然是神祕側的無理存在,完全無法理解其攻擊。
那股腐朽之霧已開始從畫內蔓延出來,向外延伸,凡所經過之處,先是失去所有色彩,變成積灰般的灰色,然後便化作塵埃,好在蔓延的速度倒不是很快。
原辰飛知道,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尋找解決之道。
那一瞬間,原辰飛腦海中升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個存在根本不是自己能硬抗的。
卡特米爾把自己弄進來,絕不是爲了看自己大發神威,所以打敗它不是正確的選擇。
逃纔是!
一念至此,原辰飛快速撲向房門。
只是拉了一下房門,以他的力氣,竟然拉不開。
被關在裏面了?
意識到這房間不是用蠻力可以破開的,原辰飛四下打量。
既然卡特米爾一切依規則辦事,眼前的愛麗絲又是無解之物,那麼這房間就一定有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先前沒注意,這刻房間景物盡收眼底,原辰飛終於注意到不對的地方。
在房門的對面牆壁上,掛着一塊牌子,上面還寫着一行字。
字是華夏文書寫的。
在一個有着明顯的歐洲中古世紀的房間裏,掛着中文字,原辰飛第一時間確認這是線索。
因爲規則必須是對所有人有效的,但不是每個職業者都懂外語,所以用別的語言留下線索,就意味着對部分人無效,也意味着不公平。
牌子上寫的是“緊鎖的心房,只有摯愛之人的鮮血才能打開。”
“緊鎖的心房?摯愛的鮮血?”原辰飛重新看向那畫。
筆記裏沒有關於畫的內容,但是原辰飛還是能從畫裏看出些什麼。
躺在地上的男屍,是全身**的,愛麗絲的側顏儘管看不清楚,卻還是能看到有一行淚水從她的臉上流下。
她所殺死的那個男人,或許也是她深愛的男人。
摯愛之人的鮮血……
原辰飛低頭看向地面。
畫中的血還在滴落,落在地面,形成真實的存在。
那麼,那些血就是打開房門的鑰匙?
原辰飛想。
可是要怎麼才能取到血液?
原辰飛注意到,腐蝕之霧瀰漫,但是浮於空中,卻不下沉。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趴在地上,匍匐過去,到是有可能從霧氣下穿行過去,取到鮮血。
可如果猜測錯誤呢?
霧氣下沉,自己就會死。
四處看看,原辰飛決定搏一把。
自從有了超感應後,原辰飛對危機的感應一向比較敏銳。
但是這一刻,他的超感應無效了。
原因很簡單,危機是明面上的。
危機本身就是存在,有沒有超感應,原辰飛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否還存在新的危機,就連超感應都無法告訴他。因爲超感應只能告訴他有危險,卻不能告訴他危險有多少,分別是什麼。
也就是說,連超感應都無用。
卡特米爾的設計還真是……
等等。
原辰飛心中一震。
既然卡特米爾已經把陷阱設計到這種地步,那麼線索又怎麼可能如此明顯?
他重新看向牌子,看那牌子上的字,再看着畫上滴下的血,還有畫面上緩緩轉過來的愛麗絲……
突然間他發現,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熟悉。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頭。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來的熟悉感?
這是自己第一次進入這房間啊,爲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原辰飛心中疑惑。
灰霧卻已經越來越近,已經蔓延了一半房間。
也就是說,留給原辰飛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原辰飛四處張望着,他渴望能找到新的線索,可是這房間裏哪裏還有什麼新線索,除了那牌子上的字,再無半點提示。而且以這絕境發動的速度來看,也不可能留下太過複雜的線索。
因爲如果逃離的契機在房間的另一頭,在灰霧瀰漫區域,那就意味着根本沒有任何生機。
等等……
原辰飛突然意識到什麼。
理論上只要有逃離的機會,那麼在灰霧蔓延到整個房間之前,這個機會就應當是一直存在的。
也就是說,它不可能是在壁畫的那一頭,而只應當是在自己這一頭,這一點本身就和鮮血相悖。
原辰飛轉頭看身後,可是身後空蕩蕩一片,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快速摸索了一下牆壁,同樣沒摸到任何機關。
灰霧繼續蔓延,已越發逼近。
難道說,真的只有從灰霧下方取血一途?
他死死盯着灰霧,盯着那畫。
心中的危機感越發強烈,原辰飛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是線索在哪兒?
要怎麼才能離開這房間?
畫面上的愛麗絲還在轉動。
她終於轉過來了,露出一張美麗的,悲傷而絕望的臉。
想來,她殺死摯愛之人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也已經死了吧?
只是隨着她的轉向,她所看的人已不再是地上的屍體,而是原辰飛了。
四目對望的瞬間,原辰飛感覺對方彷彿活過來一般,彷彿聽到她幽怨的呼聲。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傷害我?”
“我的至愛啊,我無法想象失去你的生活,是怎樣的絕望。”
“你給我的生命注入源泉,卻又親手將它摧毀。”
“你殺死了我的心,而吾,亦將取走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