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諸神遊戲 >第二百一十八章 約談(下)
    直到現在,原辰飛還沒有忘記六年前自己和夏正山的見面。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自己正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信步,一輛車牌號爲江a0003的黑色官府用車停在他身邊。

    車窗打開,露出一張不怒自威的臉。

    “原辰飛?”他說。

    “你是?”看這氣勢,原辰飛心裏有了點數。

    “我是夏凝的父親,上車談吧。”

    就這樣,原辰飛坐上了夏正山的車。

    時至今日,原辰飛其實已不太記得夏正山當初跟他說過什麼,只知道夏正山說話很和藹,也沒有任何否定他和侮辱他,但就是在和藹可親中,完成了對他和夏凝的拆散,送他去了米國讀書。

    也是在這和藹可親中,原辰飛感受到了那種隱藏在骨子裏的輕蔑與疏離。

    一種無聲的傲慢,一種無形的蔑視。

    或者連蔑視都不是,夏正山沒有蔑視他,因爲那個時候的他根本就不在夏正山眼裏。

    既然不存在,又何來蔑視?

    但是今天,夏正山話沒說幾句,就問他有沒有興趣做夏家的女婿。

    原辰飛笑了。

    “我不希望您有什麼誤會,夏伯父,但我和夏凝,現在只是好朋友。”

    夏正山對這個答案並不奇怪。他是個驕傲的人,卻不是個傻子,還不至於以爲是自己的女兒就一定人人搶,更何況在這之前,就已經瞭解過情況,所以他才說“有沒有興趣”。

    但這不代表他會放棄。

    給原辰飛斟上茶,夏正山說:“好朋友也是可以發展的嘛。你和夏凝,以前就是一對兒,是我有眼無珠,拆散了你們,這是我的錯,也希望你不要因爲我的過失……”

    “我從沒怪過你。”原辰飛打斷他。

    夏正山一怔。

    原辰飛道:“也許您覺得我是在虛僞的客氣,但我現在說的是心裏話。雖然我沒有孩子,但我完全能理解您的做法。事實上換成是我在你的位置,我也會反對夏凝和那樣一個小子交往……那個時候的我,什麼都不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也許他們有時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但他們的初衷始終是好的。而且客觀現實是,大部分這類的選擇,都是正確的。”

    原辰飛是真的沒有怪夏正山。

    當然,這是現在。

    最開始的時候,也難免抱怨,甚至在心裏默默發下“莫欺少年窮”的誓言。

    但是漸漸的成長了,成熟了,思想不再幼稚了,就發現夏正山的做法真的沒什麼好指責的。

    作爲一個父親,有義務爲女兒尋找好的歸宿。

    是的,現在他原辰飛起來了,牛逼了,可那又如何?

    那證明不了任何問題。

    在這個現實的社會,絕大多數人從小看到老,是平庸就平庸到底的。

    莫欺少年窮?不好意思,窮就是用來欺的。

    當然,若說是那種徹頭徹尾的欺,奴役性的欺,肯定不行,但象這種不看好與反對式的欺,還真沒什麼過分之處。富人與窮人若是一點差異都沒有,那富還有什麼意義?窮又何必努力?

    就是因爲有差異,纔有爭奪,有上進。

    因此而產生人窮被欺,也是正常的。

    很多人說要看潛力,可惜不好意思,潛力不是說看就看出來的。

    很多學校時的風雲人物,踏入社會什麼也不是,也有些人在學校裏就是廢柴,搗蛋鬼,踏上社會卻一飛沖天。

    人生際遇充滿變化,什麼樣的人都可能成功,也什麼樣的人都可能失敗。除非人人都有劉楊筆記,否則因此就輕易斷言一個人的未來,就太過可笑。

    但有一點趨勢是可見的,那就是富人繼續富的可能,遠比窮人變富的機率大得多。

    正因此,“只看現在”的做法雖然短視,卻很實用,因爲至少就概率而言,這是對的。

    正因此,夏正山有理由不看好原辰飛,哪怕那個時候他在江東大學已是極出色的人物。

    事實上,就算現在牛逼,也依然說明不了什麼。

    諸神遊戲未來有太多可能,生死之間變換莫測,就算是天下第一人,一旦遇到什麼危險死掉了,也會變得什麼都不是。

    當然,話是這麼說,夏正山的態度還是變化了。

    至少現在原辰飛還活着,而且實力牛逼得一塌糊塗,這就足夠他重視對方了。

    這刻聽到原辰飛的說話,夏正山一笑:“你能理解,我就踏實多了。”

    “但是我可能無法接受您的好意。”原辰飛的下一句卻讓夏正山臉色一變。

    原辰飛已經很肯定的說:“我不會和夏凝結婚。”

    “爲什麼?”

    “因爲不愛了。”原辰飛回答。

    夏正山呆住,好一會兒,他嘆氣:“你還是在怪我。”

    原辰飛搖頭:“真的沒有,我說過了,我很能理解你的做法。只不過,理解歸理解,傷害是傷害。如果一個人因爲種種愛恨情仇的原因捅了你,然後你理解了他,原諒了他,但是你能因此說,那一刀的傷害就不存在了嗎?”

    夏正山怔住。

    原辰飛繼續道:“我並不否認,我曾經很愛夏凝,但這一切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沒有埋怨你,但是傷害的確發生了。一把刀戳到了人的心裏,人會死,戳到了腰,人會廢,戳中了愛情,愛情也就死亡了。”

    夏正山明白了:“你沒有怪我,但你在怪夏凝,怪她立場不夠堅定?”

    原辰飛想了想,回答:“最初的時候,是有。但是和對你的態度一樣,我也理解了。那個時候的她,也只是個小女孩,沒多大見識,來自父母的意見很重要,尤其是一貫正確的父親。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的。可還是那話,理解歸理解,原諒歸原諒,傷害總是存在的。我心裏沒有怨恨,但是愛卻已經死了。”

    “那你現在和她……”

    原辰飛回答:“愛已經死了,剩下的就只是**。”

    夏正山的臉上現出怒氣:“你就是這麼對我女兒的?夏凝不是你的泄慾工具!”

    原辰飛眼中露出譏色:“伯父,您是想說,除了伯母,您就再沒有過別的女人嗎?”

    夏正山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是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

    食色性也。

    很多事,說白了不值一提。

    這種事,夏正山其實是完全理解的,就象原辰飛可以理解他的拆散,他也可以理解原辰飛的“荒唐”,只不過落到自己女兒身上,感情上就無法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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