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萌眯眼笑，眼裏有星星，聲音甜美：“九爺真好。”
葉玖往前走了兩步，再次停下來，補充道：“秦北司也除外。”
趙小萌呵地笑出聲，“知道啦，一根蘿蔔一個坑。”
“他那根蘿蔔，”葉玖面無表情，“有點大。”
“……”趙小萌沒忍住，捂着肚子笑成一團。
葉玖睨她一眼，“真的，不騙人。”
“哈哈哈……”趙小萌蹲地上，不行了。
葉玖瞧着笑得渾身發顫的趙小萌。
思緒飄遠……
前世，在牢裏，趙小萌臉上也總是帶着笑，卻不是真正地發自內心，甚至有幾分狡黠和虛僞。
而眼前這笑不一樣。
“你的事情也不記得了？”葉玖突然問。
趙小萌停下來，抹了抹眼角，笑道：“什麼事情？”
“坐牢。”
趙小萌的手頓在半空，搖頭，“我重生回來，只記得九爺，其他事情都忘了。”
葉玖看着她，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往前一步，垂下眉眼，“你比前世縮水了。”
“……”趙小萌擡起小臉，水靈靈的眼睛眨了眨，“九爺，我今年才十七歲，還能再長呢。”
“你前世不娘。”
……
上輩子，趙小萌進監獄的時候，還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就像現在一樣，好似能掐出水來。
但膽子特別小，還愛哭，隨便說兩句，也能哇地一聲哭出來。
葉玖跟她住同一牢房，被她哭得快煩死了，想圖個安靜，沒有辦法，只能護她。
趙小萌小臉一擰巴，眼淚一往下掉，葉玖不管對方是誰，衝上去就削她。
那個時候，葉玖也不過十八歲的女孩子，跟那些老油條幹架，剛開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趙小萌就守着她，眼裏包着淚給她擦臉。
後來有次差點把人打死，被獄警拉去監室關了三天。
被拖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趙小萌。
就像一條經歷過強光暴曬的魚，奄奄一息，瀕臨死亡。
原來她被罰的那天，趙小萌也求着進了監室，用她的話來說，不能同富貴那就同患難好了。
晚上，兩人縮在被窩裏，趙小萌抱着葉玖哭。
葉玖給她擦眼淚，“再哭，不帶你玩。”
趙小萌吸了吸鼻子，立馬就不哭了，乖乖地貼着葉玖睡覺。
之後，趙小萌真的不怎麼哭了。
就算再想，也是硬憋着。
再後來就改成了笑，模樣也甜美，但性子變得比誰都野，在牢裏不知打斷多少人的腿，極度的表裏不一。
前世的監獄生活，已經刻入骨髓，趙小萌沒忘記，想了兩件有趣的，噗嗤一聲笑出來。
“還是九爺教得好，”趙小萌說，“要不然我早就被牢裏那羣瘋婆子折磨死了。”
“手藝倒是沒忘。”葉玖想起趙小萌之前扮小老黑的妝容，確實入木三分，除了個頭矮點，幾乎是毫無破綻。
趙小萌笑嘻嘻，“喫飯的手藝，當然不能忘。”
都說高手在民間。
實則，真正的高手在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