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尤大壯家裏出來，打車去了南邊老城區。
一路上趙小萌都沒說話，尤大壯坐旁邊陪着她，伸手過去拉她的手，發現她手裏滿是冷汗。
臉色也不太好，有點泛白，下嘴脣更是被咬得留下一排牙印。
到了地方，尤大壯扶着趙小萌下車，站在巷子口往裏看。
今兒天氣不太好，灰濛濛不見太陽，刺骨的冷風迎面吹來，打在臉上生疼。
過了好久，趙小萌挽上尤大壯的胳膊，側過頭對她輕輕一笑，“時間不早了，走吧。”
“小萌，”尤大壯猶豫着開口道，“要不你再想想？”
趙小萌拽着她往前走，笑着說道：“昨晚上都想好了。”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一條命啊。”尤大壯繼續勸道。
趙小萌不自覺地摸上肚子，“有緣無分，等兩年他再來就好了。”
“小萌，他知道嗎？”
趙小萌怔了下，“不知道。”
孩子的事情，她能給誰說？
少爺還是死變態？
尤大壯拉住她，“你怎麼沒說啊？他有權利知道的，再說發生這種事情，男人就該負責到底。”
“負責到底？”趙小萌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如果他讓我生下來怎麼辦？”
“那就生唄，”尤大壯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也是糾結，“小萌，你今年才十八歲，明天就要參加高考了，以後還要上大學。”
趙小萌拍上她肩膀，應和道，“是啊，我不能把自己的青春全部花費在生孩子這事兒上。”
“可是……”尤大壯還想說什麼。
趙小萌突然擡起頭，指着不遠處的一塊牌匾，“我們到了。”
那是一塊寫着“私人婦科診所”的牌匾，紅底白字，一板一眼的字體，因爲懸掛在外面，經了風吹雨打，紅底有些掉色，染上白色的字，就像人身上流了血。
莫名地瘮得慌。
尤大壯怕了，再次拉住趙小萌，小聲勸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來都來了，回去幹嘛？”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她不敢回去。
尤大壯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急忙找其他藉口：“要不回去跟九爺商量下？”
“不準告訴九爺。”
“爲什麼啊？”
“九爺本來就一堆事情，我不想再給她添亂。”
“小萌，”尤大壯擔心，“你這樣先斬後奏，就不怕九爺生氣嗎？”
趙小萌沉默了，半晌後，說：“九爺不會生氣。”
沒有完全的準備，孩子生下來不過是受罪。
九爺有孩子，這份心情她一定能體諒。
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站在巷子裏，很快就引來不少路人指指點點。
“她們幹嘛呢？迷路了嗎？”
“迷你個大頭鬼，還看不明白呀？”
“哦，又是些不懂自愛的小姑娘。”
“家裏的父母也不知道怎麼教育的！”
……
聽到議論聲，尤大壯心中不平，回頭狠狠地瞪過去，“你們瞎說什麼呢？”
趙小萌拉住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們說得沒有錯，我本來就不自愛。”
“小萌……”
趙小萌截過話，“走啊，我們上去。”
兩人誰也沒注意巷子口有一雙眼睛正時刻地關注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