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一心念着的那個人。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好想見她。
他翻身坐起來拔了手背上打點滴的針頭,直接下牀連鞋子都沒穿就往外走。
傅老立即追上去拉住人,“小秋,你要幹嘛?”
傅之秋冷冷地將人甩開,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手剛握上冰冷的門把,身後傅老再次開口。
“你還沒醒嗎?趙小萌根本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最清楚!”傅之秋態度堅決。
“她流掉了你的孩子,”傅老提高音量,大聲呵道,“那樣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流掉孩子!
傅之秋的手僵在那兒。
腦子裏終於浮出那條昏暗潮溼的診所走廊,還有趙小萌臉色慘白地坐在椅子上對他說:“我會留下孩子。”
但前提是……
必須是那個人的孩子。
她對他真的一點情誼都沒有。
身體猛地像是被掏空了,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腳下踉蹌跌坐到地上。
後背有氣無力地靠上門板。
他第一次覺得木質門竟然這般的冷。
傅老走過去蹲到傅之秋跟前,“小秋,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趙小萌根本不值得。”
傅之秋緩緩擡起頭,眸子猩紅得要殺人似的,“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小秋,我是你的爺爺,我不管誰管你?”
“呵~”傅之秋突然冷笑一聲,他死死盯着傅老,“別以爲我不知道今天是你故意安排。”
傅之秋不說話。
“還有我必須強調一點,流掉孩子是趙小萌自己的決定,這事兒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傅老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畢竟是傅家血脈,我不至於趕盡殺絕。”
傅之秋覺得好笑,反問一句:“傅榮呢?他不是傅家血脈嗎?”
“我當初也是逼不得已。”
“算了吧,在我面前就別裝了,”傅之秋扶着門板從地上爬起來,腳下沉重無比,一步一步走回牀邊坐下,沉默半晌後,涼脣終於掀開,冷冷吐出幾個字:“週一我就走。”
就這樣吧。
這裏他再無留戀。
傅老心中歡喜,但面上沒有表現,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秋,你要知道爺爺做這一切都是爲你好。”
爲我好?
你不就想要一條聽話的看門狗嗎?
不過這些傅之秋已經全然不在乎。
從傅之秋房間出來,傅老沒有下樓而是去了書房,在抽屜最裏面找出一個本子,翻到最後一頁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很快有人接聽:“傅叔?”
傅老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葉建國的死,葉玖已經着手調查。”
那人愣了一下,說,“多謝傅叔。”
掛了電話,傅老坐到椅子上,從衣兜裏摸出一枚懷錶,緩緩打開,裏面嵌着一張老照片,黑白色調,女子笑顏如花,他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眼眶很快就紅了,喃喃自語:“糖子,看到了?爲了你我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