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子，手立馬捂住了胸口。
終於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
眼底柔光之色瞬時消失，只剩陰冷狠戾。
趙小萌往機場出口走去，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可不過三步她還是回了頭。
男人已經進了檢票口，一身白衣就像的第一場雪。
刺眼得很，眼睛好難受。
手摸上自己肚子，低聲喃喃：“死變態，我知道是你。”
但她不能挽留，要不然一輩子都過意不去。
就在趙小萌回身繼續往前走的那一瞬，傅之秋轉過頭看向她。
兩人就這樣完美錯過了。
他沒有看到她的留戀、不捨還有糾結，只是看到——她是那麼決絕地走遠，直至徹底淹沒地人羣中。
趙小萌，你明知道是我，卻終究沒有挽留。
是怕再也見不到他吧？
真的再見了，趙小萌。
再也不見。
……
趙小萌走出機場蹲在路邊，再也忍不住地哭起來。
哭得放肆，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奇異的目光，一些愛看熱鬧的甚至圍了上去。
但她一點兒都不在乎，還一屁股坐到地上，擡起頭張大嘴哭得更厲害了。
沒過一會兒，機場的安保人員小跑過來，“小妹妹，你怎麼了？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趙小萌只當沒聽到繼續嚎啕大哭。
安保人員耐着性子，“你家裏電話多少？我叫他們過來接你。”
趙小萌淚眼汪汪地打了個哭嗝。
她想起來了——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九爺還在家裏等她。
她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淚痕地擠出人羣，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留下一臉懵逼的安保人員。
坐上車，趙小萌哭着給司機說了地址。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勸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現在的別離是爲了以後的再見。”
趙小萌累了，身子倒在後座上，眼睛瞧着車頂發呆。
半天后，她回了司機一句：“不是生離，而是死別。”
死人了？
司機只能道一句：“節哀順變。”
趙小萌爬起來坐好，偏頭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然後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紙條。
她緩緩展開——小萌，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半天假，不用着急，醒了先去廚房喫早飯，皮蛋皮肉粥，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涌而出，有一滴到紙條上，有兩個字迅速暈染開。
怕毀了這最後的念想，她趕緊將紙條收好，順手放進衣兜裏，然後摸到其他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張小卡片。
她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銀行卡。
還有另外一張紙條，上面赫赫然地寫着——最後給你，衣食無憂。
還有密碼是她的生日。
“哇！”趙小萌猛地哭出聲。
那聲兒撕心裂肺，像是從靈魂最深處剝離出來。
猝不及防，坐前面開車的司機被嚇了一大跳。
手上一抖，方向盤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