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玖擰眉，回頭看向潘嬸：“葉悠到底在哪兒？”
她的眼神過於犀利，潘嬸有點怕，蹭着腳丫子往後退，“小小姐，葉悠的事情，我求你了，別再問了。”
“不行，”葉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潘嬸，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
潘嬸沉默了好幾秒，說，“已經不是了。”
“葉悠死了？”葉玖目光一凜。
“四年前就死了，”潘嬸終於下定決定說出當年之事，“老潘把人藏在這兒，每天晚上過來折磨她，沒過多久葉悠就瘋了，在這兒鬧得天翻地覆，老潘想瞞也瞞不住。”
“老潘就殺了她？”
潘嬸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地說着，“當時我勸他放人，但他就是捨不得，我看人實在可憐，那晚就跑來地下室……”
“然後呢？”葉玖着急了。
“他瘋了，”潘嬸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放了火，想把葉悠和我活活燒死，我命大逃了出去，但嗓子被濃煙燒傷。”
“葉悠呢？”
潘嬸沒說話，對着鐵籠子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她沒能逃走……”
後面的話，葉玖一個字沒聽進去。
四年過去了，很多時間她都快忘了葉悠長什麼樣子，但此時此刻一下子想了起來——
那是個意氣風發行事果斷心懷善念的女孩子。
當初爲了保住唐少卿寧願犧牲自己……
都說好人有好報。
誰想她最後竟然走得如此悽慘。
“小小姐，快離開這兒！”潘嬸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心臟猛地跳到嗓子眼，“是老潘回來，你不能再待在這裏……”
她話還沒說，地下室的木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潘嬸倒吸一口涼氣。
周遭的空氣驟然凍結，什麼聲兒都沒有，死寂蔓延開來，讓人心生恐慌。
潘嬸手心都是冷汗。
葉玖能感受得到，看來她真害怕老潘。
站在木門外面的老潘探頭進去喊了一聲：“小小姐，是你嗎？”
男人的聲音粗狂，迴盪在耳邊，確實陰森可怕。
“小小姐？”老潘再喊了一聲，仍是沒人回答。
他突然反身回去了。
潘嬸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豎着耳朵聽外面的響動。
沒有聲音。
“小小姐，他走了，你趕緊……”
“嘎吱——”
木門再次被推開。
始料未及，潘嬸差點沒叫出聲，還好葉玖及時捂住她的嘴。
老潘這次還是沒拿照明工具，摸黑着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
布鞋擦過地面發出很輕的沙沙聲。
有點像風吹過竹林。
“砰！砰！砰！”
除了腳步聲，還有什麼重物砸到樓梯上的聲音。
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葉玖想起——今天進老宅就看見庭院裏劈了一半的柴火，旁邊還放了一把無比鋒利的斧頭。
所以，男人拖着斧頭進來了。
他想幹什麼？
殺人滅口嗎？
葉玖在心裏冷笑。
收回捂住潘嬸嘴巴的手，隨意活動了一下筋骨。
她已經很久沒有教畜生做人了！
莫名地還有點小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