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呢？”
韓戰山眸底黯然。
他這輩子除了向芳，最對不起的就是蕭月。
“蕭月……”韓戰山緩緩蹲下身子，冷冷地看着韓老夫人，“是你害死了她。”
“不是，我沒有，”韓老夫人搖頭，“她是割腕自殺。”
“你少在這兒自欺欺人了，”韓戰山抓住韓老夫人的頭髮，迫使她擡起頭看向自己，“你做那些惡毒事，當真別人不知道？”
韓老夫人喫痛，太陽穴突突地跳，“我真的沒有……”
“這事兒不止我知道。”韓戰山截話道。
韓老夫人愣了一瞬。
韓戰山笑，“怎麼害怕了？”
“還有誰？”韓老夫人脫口問出。
“當然是蕭老夫人。”
“不可能……她怎麼會……”
“不敢相信？”韓戰山鬆手，緩緩站起身，坐到旁邊的沙發上，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蕭老夫人有多心疼蕭月，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韓老夫人癱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韓戰山。
“當初你逼我娶蕭月的時候，她說的什麼話你可還記得？”
韓老夫人當然沒有忘——
“我就蕭月這麼一個妹妹，今兒你非要她嫁進韓家，那你就一定得好生對她，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天，她還以爲蕭老夫人是玩笑話。
畢竟她總是笑眯眯的樣子。
可今天仔細一想，她說那些話時神情格外的認真。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
然後現在一下一下地就像重錘落在她心頭。
韓老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韓老夫人腦子快速閃過很東西，緊接着它們都慢慢地連接起來。
“呵呵……”她抽着嘴角，像是笑也像是哭。
老姐妹，真是好手段啊！
原以爲你是一心幫我，誰想……
就是你一步一步把我推到懸崖邊上。
所以你到底是爲了替蕭月報仇，還是借我之手除掉她們所有人？
“這四年來，我有多少機會殺了你，但是我沒有……”韓戰山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韓老夫人跟前，“我就想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下場。”
“山哥……”韓老夫人擡起頭眼巴巴地望着他。
可韓戰山的眼裏除了恨意再無其他。
他往門口走去，“這個結果，我很滿意。”
見人要出房間，韓老夫人撲身過去，“山哥！”
韓戰山毫不留情，直接拉上房門。
“嘭！”
老太太撞上門板，有血順着額頭流下。
模糊了她的視線，一片血紅。
她平躺在地上，定定地望着紅豔的天花板，喃喃地喊道：“山哥……山哥……山哥……”
很多年前的一個傍晚。
天空的顏色也像現在這樣紅透了。
那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火燒雲。
還有將她從水塘裏救上來的韓戰山。
他身上披着比火燒雲還要好看的光暈。
就是那麼一眼便徹底淪陷。
而韓戰山卻沒想到——自己救了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
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其中包括自己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