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是不知道，”葉玖問，“還是不記得。”
四爺重複：“不知道。”
葉玖沒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唐少卿的“家人。”
即便男人看不見。
“我可以摸一下嗎？”四爺突然問。
“嗯。”
男人伸出手停在半空，“丫頭，幫我好嗎？”
葉玖上前搭上他的手，將人往前引了兩步。
四爺的手指很漂亮，修長且骨節分明。
他小心地觸摸“家人”，最後停在“餅乾”的落款。
喃喃道：“餅乾。”
“嗯。”葉玖的目光挪過去。
“少卿真的很喜歡你。”四爺感嘆。
就這點而言，葉玖覺得很奇怪，“前世我跟少卿未曾見面，他爲什麼……？”
“或許是有人時常跟他提起。”
“向薇嗎？”葉玖第一個想到就是她。
“不知道，”四爺徐徐轉過頭看向葉玖，“不過，薇姨是真心待你。”
“上輩子卻折磨了少卿。”
“肯定有原因。”
葉玖沉默兩秒，“這輩子是無從得知了。”
“怎麼了？”
“人都死了。”葉玖說。
四爺微訝，想說什麼卻沒說。
“四爺，你的眼睛……？”葉玖舊話重提。
“這幾天想起一些事情，”四爺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笑着問葉玖，“你想看嗎？”
葉玖點頭。
四爺看不見，卻十分了解她。
面對現實，她向來勇敢。
不管有多殘酷。
他靠近她，緩緩地取下鼻樑上的墨鏡。
男人那雙深潭眸徹底消失，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
“丫頭，嚇到你了嗎？”四爺輕聲，“對不起。”
葉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手，“你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
四爺重新戴好墨鏡，然後低頭看向她牽着自己的手，脣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他心裏無比高興。
彌補了上輩子最大的遺憾。
“怪不得別人。”
“怪不得別人？”葉玖急問，“什麼意思？難道是你自己……”
四爺反手握住葉玖。
女人的小手溫度不是很高，大夏天握着很舒服，至於觸感……
很軟很柔，就像春天裏第一枚抽芽的綠柳。
“是我自己挖出來。”
“你……”葉玖語塞。
“丫頭？”
葉玖定定地看着他，“很想打你怎麼辦？”
沒事兒挖自己眼睛做什麼？
“原因不記得了，”四爺輕笑一聲，像是說着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只記得那種感覺，手指戳進去的時候很燙，眼珠子挖出來很圓很滑。”
“閉嘴！”葉玖把手抽回來，“你再說我打你。”
四爺無奈地聳了聳肩，“你真是太霸道了。”
“不是霸道，”葉玖認真地糾正道，“是可愛。”
四爺嗤笑出聲，“丫頭就是小可愛。”
他真的很高興，她重生回來一切都過的很好。
所以一開始他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雖然親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也是唯一深愛的。
但值得。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