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衣是在一陣陽光和鮮花混合的味道中,慢慢醒過來的。
當然,最靠近自己的,依舊是男人身上那份讓她熟悉而安心的氣息。
不過,她醒來的時候,戰九梟已經不在牀上。
他總是醒的比自己早,只除了那幾回他確實累了的時候。
非衣抱着被子坐了起來,看到被子之下自己的身體,昨晚的一幕幕又在腦袋瓜裏上演了一遍。
太子爺說晚上不爲難她,果然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和平常一樣,只是抱着她睡覺,不過,昨晚……
他們好像吻了很久,也不知道怎麼吻上的,總之,記憶裏……就是吻了很久很久。
最後,他似乎有點……受不了,又去浴室了……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早上醒來的感覺,和往常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難道是因爲……她昨晚也主動迴應他的吻?
可是,她爲什麼會主動迴應?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每次,都是被逼的。
昨天晚上,莫名就有點不一樣了。
她拍了拍額頭,又揉了揉眉角,告訴自己一定是因爲昨天晚上那部電影。
一定是看了些不健康的鏡頭,纔會情迷意亂,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一定是的。
這種壞壞的電影,以後一定要抵制!
不過,要是太子爺今晚還讓她陪他看,怎麼辦?
忽然,視線裏似乎看到了什麼,顧非衣皺了皺眉,側頭望過去。
下一秒,整個人都震撼了。
玫瑰!
可這不是她震撼的原因,她震撼是因爲,這玫瑰不是買的,絕對是在院子裏摘的!
難道,是他親手摘的!
爲什麼這一刻,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狠狠拽了一把那般?
那一株玫瑰花下頭,還壓着一張紙條。
顧非衣挪了過去,還沒看清楚字條上寫着什麼,就被強勁有力的筆跡,給驚豔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太子爺的字,但卻每一次,都會被狠狠震撼一把。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倨傲不遜,狂妄不羈,霸氣飛揚,卻又神奇地穩如泰山!
——等你下來,一起喫早餐——
不過是簡簡單單九個字,連同兩個標點符號,可就是這些簡單的字眼,讓顧非衣足足失神了好幾分鐘。
原本是最尋常不過的話,平時也不是沒說過。
可是,用手機通知,口頭通知,或者發短信,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顧非衣臉上熱乎乎的,就連在這個微涼的季節,身體也熱乎了起來。
這字,這花……
她猛地掀開被子,抓起一旁昨天晚上被戰九梟扔下的衣服,急衝衝奔向浴室。
直到將浴室的門徹底關上,在裏頭反鎖,她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這樣的悸動,讓人不安。
男人的那張臉,那道身影,那雙眼眸,不斷在腦袋瓜徘徊,甩都甩不去……
再擡眼看着浴室鏡子裏的自己,顧非衣更加慌了。
臉紅,心跳加速,呼吸凌亂!
老天!她……她怎麼回事?
雙手捧着自己還在發燙的臉,顧非衣的小心臟還在撲通撲通亂跳!
可是,臉真的是燙的,心真的在狂跳,腦袋瓜裏,也真的全是他的樣子……
stop!停停停!不能再想那張臉那道身影,絕對不可以!
太子爺這樣的男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是不能靠近的!
靠的太近,輕易就會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顧非衣,你別忘了,人家說過,不會娶你的!
不會娶你的!
任何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那傢伙只是在耍流氓而已!
明知道他在耍流氓,就不要亂感動了,再過九天,他們之間的協議就會結束。
再熬九天就好。
……
顧非衣下樓的時候,戰九梟已經等候在偏廳的餐桌上。
遠遠看到那道身影,心頭還是不自覺悸動了下。
不過,顧非衣努力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爲太子爺真的太帥太有男人味。
她不就是個剛畢業的女孩嗎?青春盪漾的,看到超級大帥哥,會心動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反正只是心動一下下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因爲別的帥哥,而忘記這個了。
一定會這樣的。
“婉姨,今天這麼晚?”看到龍婉兒從樓上下來,非衣折了回去,走向她。
“昨晚沒睡好嗎?你臉色不太好。”
“睡得不是很安穩,沒什麼。”龍婉兒不敢說,昨晚顧雯雯一直在給她電話,直磨到她答應了跟阿九求情,才結束了通話。
這些事情要是讓阿九知道,又要生氣了。
龍婉兒現在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顧雯雯。
她的刁蠻任性,已經快要超出自己可以接受的範圍。
她是願意報恩,也很想去報恩,但,總不能爲了報恩,連家裏人正常的生活都不要了。
要是顧雯雯再陷害非衣丫頭,阻止她和阿九的感情,她……也許真會主動將顧雯雯趕出京華苑。
非衣知道她在煩心什麼,那個顧雯雯確實很煩人。
婉姨碰上這樣的人,算她倒黴。
但終究是對太子爺有恩的,就算婉姨對顧雯雯的爲人開始不喜歡,卻也沒有辦法。
換了自己,對着救命恩人,大概也會一樣吧?
得人恩果千年記,她只是有點相信,顧雯雯那種人,怎麼會做出不要命也要救人的事情?
難道那時候,顧雯雯就已經喜歡上太子爺?
可是,就這麼點的小屁孩,哪懂什麼喜歡不喜歡?
但真要說顧雯雯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人,她真的不願意相信。
可是,既然是太子爺親眼看到的,應該……也不會有假吧?
只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爲什麼,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些什麼?
大火,快要昏闕的小男孩,爲了救人而受傷……
“我沒事,趕緊去喫早餐,還要上班。”
以爲顧非衣在爲自己的事情擔心,龍婉兒牽上她的手,牽着她往偏廳的方向走去。
被龍婉兒打了個岔,非衣剛纔腦袋瓜裏的東西,一下子又消失了。
她輕吐了一口氣,只好收斂心思,和她一起往走向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