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比雪兒還高,雪兒已經過了十五歲生日。”顧非衣又不傻,可不是隨意幾句話就能輕易打發掉的。
“那隻矮冬瓜喫飯的時候太挑嘴ui,纔會長不高。”
“那我爲什麼比小華姐她們還要高?”小華姐是其中一個女傭,她比好多女傭都要高呢!她們都二十多歲了。
“……以後你喫飯挑食,也會像她們一樣矮。”無法解釋。
非衣斟酌着這話,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怪。
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放棄。
忽然又想起什麼,她笑了:“大叔,我下次用薄荷葉給你提煉香水精油,很好聞的。”
“嗯。”他對那些東西完全不感興趣,不過如果是她做的,他也會願意用。
“不過……”她歪着腦袋,在想着什麼,“大叔,那本手記是誰寫的,字真好看。”
戰九梟的心臟猛地被扯痛了下,很痛!
他整個人,也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顧非衣卻還在想着手記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那本手記,看着那些字,有時候會忽然呼吸不過來。”
那種感覺她沒辦法形容,總之就是呼吸不過來,心尖痛痛的。
“那就不要看了。”他忽然放開她,站了起來。
非衣擡頭看着他,這時候的戰九梟,一身颼颼的冷意,讓人寒徹心扉。
“大叔……”
“以後別再看了。”
“不行!裏頭煉藥的方法非常好,我試過很多種,真的很好。”
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本手記是誰給自己的,反正,是她自己在箱子裏找到了。
沒有任何關於手記的記憶,呼延伯伯也不知道是誰的,還是大叔那天看到之後,說既然她找到,那就是她的。
於是她就將手記留下來了,手記裏記載的煉藥方法,就連南宮雪兒都看不懂,她卻輕易能看懂。
就好像是,腦海深處總有那麼一道身影,那麼一個人。
看着手記記載的內容,就像是能親眼看到他當時怎麼煉藥一樣,跟着腦海深處那道身影的每一個動作,就能煉出特別純的東西。
目前這個階段,她還學不來更深奧的煉藥方法,但是手工提煉精油純露這些,簡直不要太得心應手。
可是,腦海深處那道身影,究竟是屬於誰的?
她皺着眉,臉色莫名蒼白了起來。
明明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
明明他就在記憶的最上層,可是,那張臉就是看不清楚。
爲什麼會這樣?他到底是誰?
“啊!疼!”顧非衣忽然抱着腦袋,呼吸急促了起來。
“怎麼回事?”戰九梟濃眉緊蹙,扶着她的雙肩,“哪裏不舒服?”
“頭痛,大叔,我的頭好疼……”莫名的刺痛,痛得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別慌,沒事!”戰九梟將她一把抱起,快步往門外走去。
……
只是一腳,這扇質量堪稱完美的古木厚門,竟然直接躺屍了。
還沒看清楚是什麼人出的腳,一股至寒的氣息便像是龍捲風那般,瘋狂襲來。
“啊!”牀上的南宮雪兒嚇得頓時尖叫了起來,“救命!救命——”
“她頭痛,快給她看看!”戰九梟快步走了過去,冷冽的目光鎖在她身上,“快!”
南宮雪兒這纔看清楚進門的是什麼人,一看顧非衣抱着腦袋痛苦呻吟的模樣,她也慌了。
“把她放在牀上,快點!”
她自己飛快地從牀上跳了下去,“不,抱去醫療室,我這裏什麼都沒有。”
戰九梟立即轉身,朝門外走去,南宮雪兒也趕緊跟上。
聽到尖叫趕來的祈默,在她出門的那一刻,隨手抓起一件什麼衣服,扣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才十五歲,但,這身體已經慢慢在長開了,大晚上的就穿着睡衣到處跑,這丫頭真的是……
從小跟着哥哥長大的女孩,確實比一般人家的姑娘少了幾分細膩的心。
都怪南宮烈,不懂女人的事情,幹嘛非要將丫丫鎖在身邊,讓他跟着他長大?
南宮雪兒哪裏還有心思想那麼多,有人將衣服扣在她身上,她也只好隨手將它穿上,便急匆匆追上戰九梟的腳步,往醫療室趕過去了。
雖然和顧非衣經常吵架,但,這三個月的相處,她和顧非衣的感情已經深厚起來了。
再加上,顧非衣是她的病人,就衝這點,她也絕對不能讓顧非衣出事。
“她怎麼會這樣?”將人放在醫療室的病牀上,戰九梟握緊顧非衣的小手,回頭瞅了南宮雪兒一眼。
南宮雪兒沒說話,給顧非衣套上儀器,緊急檢查。
顧非衣卻慢慢平靜下來了,腦袋瓜不痛的時候,其實一點事都沒有。
剛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間,腦袋瓜就被揪痛了,連心臟也是,好痛!
“沒有任何不妥。”南宮雪兒很快就給顧非衣檢查完畢,“不過,如果想要做深入的檢查,那工程量會很大。”
畢竟,顧非衣現在有問題的,是她的腦袋。
而她的問題,和一般腦科的病症還完全不一樣,想要深入檢查,不容易,一般人還做不來。
“我怎麼了?”顧非衣敲了敲腦門,想從牀上坐起來,卻被戰九梟壓了回去。
“別亂動,先躺一會。”他安慰道。
“我到底怎麼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樣。
她的身體真的很不一樣,她的腦袋也怪怪的,爲什麼會偶爾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
南宮雪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問道:“剛纔是怎麼回事?”
顧非衣努力回想了下剛纔的情況,眉心又皺了起來。
她搖搖頭:“我在想手記記載的方法,不知道爲什麼,頭忽然就好痛。”她忽然擡頭,一把抓住南宮雪兒的手:“雪兒,我腦袋瓜裏有個人,很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