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四海在微微停頓片刻之後，忽然臉色一沉，連聲音也沉了下來去：“是不是呼延馳？”
龍婉兒沒說話，她原本就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
聽不到她的迴應，戰四海的聲音更加充滿了怒意：“果然是呼延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那傢伙來你房間做什麼？”
“他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麼好奇怪的？”對龍婉兒來說，真的是很平常的事情。
她和老馳相處了這麼多年，早就像一家人那般了。
“你！你竟然覺得很正常！他是不是經常這麼晚找你？”
“嗯。”
老爺子氣得要跳腳了，偏偏龍婉兒還是一副不怎麼愛理睬的態度。
戰四海幾乎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將呼延馳從她房間她出去！
最後，他只能怒吼道：“你是我的女人！”
“我和你早就離婚了。”龍婉兒不是那種喜歡拖泥帶水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不是。
她拿着手機，認真跟他再一次重申：“不要再說誰是誰的人那種幼稚的話，戰先生，離婚證還在我房間放着。”
“這麼晚了，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先掛了。”
最近這位戰老爺打電話過來的頻率，明顯比從前高了太多。
其實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聯繫了，直到上次在醫院見到。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個月以來的電話，越來越多，多到龍婉兒都快要有厭惡的地步。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可以的話，她也不希望兩邊交惡，這會讓阿九不好做人。
能和平共處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就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你給我聽清楚，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
戰四海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龍婉兒掛斷了。
沒有再打過來，也符合老爺子做事的風格。
戰四海其實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而且心高氣傲的脾性，也不允許他死纏爛打丟人。
龍婉兒鬆了一口氣，隨手將手機丟在一旁。
一擡頭，纔想起來呼延馳還在自己的房間裏。
她勉強笑了笑：“不好意思老馳，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這話，呼延馳竟然有點搭不上來，夫人真是健忘，剛纔，好像正好拒絕了他來着，還是拒絕得很徹底的那種。
“夫人和戰家老爺……”
“你別瞎想，我和那傢伙什麼關係都沒有。”
“真的沒有修補的可能了嗎？”
“……”龍婉兒沒說話，給他倒茶。
呼延馳阻止道：“大晚上的，喝茶不好，會影響睡眠。”
“哦。”但她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想了想，才認真問：“你希望我和那傢伙修好嗎？”
“一切都要看夫人自己的意願，別人的想法，關係不大。”
按照太子爺的意思，夫人要是不跟他在一起，就將她送回到戰四海的身邊。
太子爺說的“送回”，絕不是單純將她送到戰家老宅這麼簡單，而是，要他們復婚。
這種事情，換了別的人，呼延馳只會笑笑，覺得那人想法清奇，說白了就是太自我。
要麼嫁給他，要麼和戰四海復婚，龍婉兒現在，只有這兩個選擇，可她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剛纔，是徹底將他拒絕了嗎？一點轉彎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他眼底的笑意沒了，心情很沉重：“如果夫人對戰家老爺還有那麼點意思的話，其實，複合也……挺好。”
“好，我會好好考慮一下你的建議。”
龍婉兒點點頭，脣邊的笑意也沒了。
阿九給了他壓力，讓他娶她，這話就算不問，她也已經看得出來。
現在，呼延馳是希望自己和那老頭複合，這樣，阿九就不會逼他娶自己了。
不能怪呼延馳，事實上，她相信只要剛纔自己點頭，說願意嫁給他，呼延馳也一定會娶她。
甚至在婚後，絕對還是會像現在一樣，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是，她憑什麼呢？
這樣對呼延馳，太不公平。
她說她會考慮……
呼延馳心一沉，站了起來：“不早了，我先回去，夫人也早點休息吧。”
“好。”
……
今晚，好像每個人都有那麼點不一樣。
戰天磊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顧雯雯站在窗戶邊，看着外頭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到她身後，習慣性將她抱住。
這幾個月，他們已經從一般的朋友，發展到男女朋友關係。
尤其是這次出門旅遊，關係就更進一步了。
但這次，顧雯雯的身體卻猛地一震，下意識將他推開：“別碰我！”
戰天磊有點訝異，看着將自己推開之後，立即退了好幾步的顧雯雯：“怎麼了？”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怎麼回來之後就不一樣了？
顧雯雯不說話，但，看着他的眼神卻莫名複雜，當中好像還有幾分……恨？
戰天磊懷疑自己看錯了，好端端的，她幹嘛要恨他？
“雯雯，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哪裏不好，惹你不高興了？”
他想過去抱她，還是被顧雯雯躲開了。
戰天磊蹙起了眉心：“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今天下了飛機之後，到底去了哪裏？怎麼一直找你都不聽電話？”
顧雯雯臉色微微變了下，眼底對他的敵意終於被收斂了。
她小聲說：“這裏……這裏是京華苑，你不要這樣，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是覺得在京華苑裏，還有別的人在，不好意思嗎？”
原來是在害羞，戰天磊釋然了，想想，今天之前的她還是很熱情的，一直和自己這麼好。
一回來就變了個樣，也不可能，就算女人善變，也不知道會善變到這地步。
顧雯雯找不到別的答案了，既然他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便也只好順着走了下去：“是。”
“那，要不我們搬出去？搬到我的別墅好了。”
“不行！”顧雯雯猛然搖頭。“雯雯，你之前不也說了，不想住在京華苑了嗎？”他眯起眼，今晚的顧雯雯這麼不一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