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表現？”
他這麼說，不過是想讓她問而已，她問就是了。
“爲了唐氏，你付出的還真不少。”
秦沂南在桌子旁坐下，示意她也過去，自己便主動將所有菜式的蓋子打開。
韓雨桐站了起來，邁步往她那邊走去，眉頭卻不自覺蹙緊：“什麼意思？”
“爲了唐氏，你可以答應我所有事情，不僅這樣，你甚至比平時都要乖巧不少，這不像你的風格。”
被他這麼一提醒，韓雨桐也才反應過來，情況確實像他說的一樣。
這幾天，自己爲了討好他，幾乎所有的事情都遷就着他。
他想怎麼，她也都照做。
當然，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全都是爲了他能答應幫唐氏渡過這一關。
韓雨桐深吸一口氣，看着秦沂南，這會臉上只剩下認真。
“我真的希望你能幫唐氏渡過這一關，只要等過段時間唐氏回到正軌，他們絕對會信守承認還你錢的。”
秦沂南把好幾塊不一樣的肉夾到她碗裏：“我說了，想讓我幫唐氏可以，不過，得要看你的表現。”
“想讓我怎麼做，你直說吧。”
只要他提出條件，至少說明，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
說實在的，韓雨桐那顆死寂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也總算尋回了點點希冀。
“以後，不能再和唐煜聯繫。”
可當秦沂南說出這話的時候，韓雨桐原本稍微好了點的心，一下如墜冰窖。
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一張俊臉，她整個人甚至止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能和唐學長聯繫……
說了那麼多，兜了這麼一大圈，他現在這麼說，是還不相信自己的意思嗎？
那他呢？他和他的青梅竹馬走得這麼近，她什麼時候懷疑過他？
“什麼眼神？你剛不是還說了不管我提出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
秦沂南冷笑了下，拿起一旁的茶杯，擡頭喝了一口茶水。
再看韓雨桐時，剛纔那一抹笑意早已被冷漠和不悅給代替。
“還是因爲我提的條件，正正是你不能接受的？”
“秦沂南，你什麼意思？”
本來還因爲他主動給自己夾肉，心裏有幾分感動的韓雨桐霍地站起，垂眸看着這個越看越陌生的男人。
自從宮無遙出現之後，她心裏已經藏了不少委屈了。
現在揹他這麼一說，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徹底爆發了出來。
“你開口閉口讓我不和唐學長聯繫，還不是擺明着不相信我？”
秦沂南沒說話，握着茶杯手柄的三指，卻在韓玉如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微微收緊。
“那你呢？你和宮無遙又是什麼關係？明知道我和你都領證了，爲什麼還明目張膽來找你？”
“而你……”韓雨桐哼了哼，明明在笑，卻笑得那麼的苦澀。
“你爲了陪她，連我都不管了，我又說過什麼？我還不是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沒說過什麼？”秦沂南也和她一樣站了起來，垂眸凝視着她。
“你現在不是將這事提出來了嗎？這樣也是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她不說話，秦沂南也不說，兩人就這麼一直對視着，心思各異。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該履行的義務，我也履行了，要不要幫，秦少爺自己決定。”
沉默了許久之後，韓雨桐終於站了起來，不再理會他，轉身往門口邁去。
臨出門的那一刻，還不忘補充了句：“你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
秦沂南當然聽的出來，她這話只不過是氣話。
以她倔強的性子，她要是有辦法的話，也不用來求自己。
“你想辦法？”秦沂南雖然帶着不屑的笑意，可身側的十指卻不自覺緊了緊。
這丫頭，是他平時太寵她，以至於忘了他們倆原本的身份？
“除了我，想必你也只能找你爸爸幫忙，不過，據我所知，向總應該也盡力了吧？”
韓雨桐腳步一頓，霍地回頭看着那個早已站起的秦沂南，眼眸幽深：“你跟蹤我？”
“什麼叫跟蹤你？你覺得我就這麼閒？”
韓雨桐還想說什麼，可剛要出口，不想繼續和他吵，最後只能忍下去了。
“離十二點還有幾個小時，要是你不想幫忙的話，再吵下去也沒意思。”
韓雨桐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間那口悶氣壓了回去。
將門打開，再也不回頭，舉步從辦公室離開。
出去之後，她還是習慣性將門給關上。
看着那扇被關上的門，秦沂南放進褲袋的雙手下意識緊了緊，眼眸的顏色愈發森寒。
在原地站了一會，他轉身大步回到辦公桌後坐下。
他只需在鍵盤上敲打幾下，大廳辦公室各個角落的監控畫面，瞬間全展示在電腦屏幕裏。
辦公室裏大概同時有將近兩百多人在走動，可秦沂南的注意力一下定在其中一個畫面上。
看着在周主管以及幾位同事陪同下，急匆匆往電梯邁去的韓雨桐，他星眸半眯。
沒多久，他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出了一組內線號碼。
“少爺。”電話接通，狄森恭敬的聲音立即傳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秦沂南也沒有立即迴應，幽深的目光依舊鎖在電腦屏幕上。
“馬上去取三億，以少奶奶的名譽送去唐氏。”
“是，少爺！”
哪怕看不到，光是聽聲音，秦沂南就能聽出他這一刻有多激動。
“這麼興奮做什麼？難道你對唐氏也有興趣？”
原本心情就不怎麼好的秦沂南，直接就拿狄森開了刀。
“我哪裏有興奮，我不過是、是……”
“是什麼？”不等狄森把話說完，秦沂南直接沉聲打斷。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這傢伙只要一心虛說話就結巴，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少爺，我只是覺得咱們這次應該幫唐氏，對，就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自己的應變能力還是挺不錯的。
這麼一想，狄森都快要忍不住給自己豎起大拇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