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緊,他果然在故意逼我走。
他頓了頓,指腹輕輕地擦過我的眼角,道:“只是當你在電話裏說出再見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甚至沒弄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就丟下非洲的事直接跑回國……我在飛機上想了很多……直到在機場截住你,我才真正放下心來……寶貝,我害怕你以後離我而去,但若是爲了這個擔憂,在此時此刻放開你,我也做不到。”
我聽着他的剖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他握住我的手,道:“我錯了,不該考驗你……實際上,考驗的卻是我自己……我做不到放手,所以寶貝,你別離開我。”
我的眼淚再次滾滾而落。
他從來都沒有袒露過他的心思,我分辨不清他是否在說謊。
但即便他在騙我,我也覺得甜蜜。
有他這番話,縱然以後被他傷得體無完膚,我也認了。
我用力抱住他的腰,哭泣道:“我說過我喜歡你呀……我也說過,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周勳親吻我的額角:“但是寶貝,這次你不就跑了嗎?”
我委屈地咬他的嘴巴,在他臉上磨牙:“我……我以爲你不要我了……我不能死乞白賴地纏着你不放啊……”
周勳低笑着吻住我,貼着我的嘴脣廝磨:“以後就算是我惹你生氣了,讓你失望了,你也不準離開我,聽到了嗎?”
語氣有些霸道,但我卻恰好買他的賬。
我們靜靜地擁在一起,享受着誤會消融後的溫馨。
而我靠在他懷中,有種苦盡甘來的酸楚。
我的生活裏只剩下他,我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好在……他沒有放棄我。
之後周勳又和我說起這次去非洲的事。
他原本打算跟僱傭兵談一樁生意,可惜後來被識破,後續的事情由周寧在處理。
至於具體的,他卻沒多說。
我因爲哭鬧了一場,腦袋昏昏沉沉,周勳便哄着我入睡。而他也是連夜趕回來的,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也透着疲倦,最後和我相擁着一起睡了。
直到半夜,我們才醒過來。
寧姨給我們留了飯菜。
我喫一口,就忍不住看他一眼,疑心自己在夢中。
周勳乾脆把我抱到腿上,餵我喫東西。
我心下又甜蜜又覺得不真實。
他笑着捏我的鼻子:“寶寶,你再這麼看我,我就直接喫你了。”
我當然聽得懂他的意思,臉頰一陣發燙,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裏。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他。
尤其是我受傷的這一個多月,他一直都憋着,我敢肯定他沒去外面解決,因爲他幾乎每天都守在醫院裏,根本沒時間去找人。
至於他去非洲後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大約也不喜歡找不乾不淨的吧,更何況他還受着傷……
如今我們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我也很想滿足他,可惜我們都有傷在身,真的不方便。
我湊到他耳邊,支吾道:“等……等你傷好了,就讓你……讓你隨便喫……”
惹得周勳低低地笑:“寶貝,你太可愛了。”
我整張臉都要燒起來。
好在他沒再繼續打趣,我又想起沈子衿之前問我,周勳是不是真的去了溫哥華,看來他在時刻盯着周勳的動靜,又或者說,他對周勳的行蹤很瞭解
我忙把這個事跟周勳說了。
周勳似乎並不意外,淡淡道:“他和陶知州一直在盯梢我,估計也在盯着僱傭兵那邊,但他們的勢力還觸不到國外,我估計他就是來試探你的。你做得很好,以後不管他問什麼,你就當不知道。”
其實我是真的不知情。
不過下次再碰見這種情況,我也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就這麼和周勳閒聊着,我們喫過東西,膩歪了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時,外面的太陽已經高高懸掛在空中,日光透過白色紗窗照進來,滿室傾城。
周勳正彎着眉眼,笑着喊我起牀。
久違的懷抱特別溫暖,他身上的薄荷清香也讓我陶醉,我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氣,摟着他的脖子撒嬌:“周叔叔,我不想起牀……”
他輕笑,乾脆抱着我去浴室,磨磨蹭蹭地洗漱過後,他又抱着我下樓。
我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秦雪曼。
她依舊是一身職業裝,臉上的妝容也精緻,看不出任何不妥。
我不禁好奇,昨天周勳讓她去領罰,難道不是體罰?
周勳直接道:“去書房等我。”
秦雪曼低眉垂目地應了好。
只是在轉身的時候,她目光陰狠地掃過我。
我沒來由打了個寒戰。
不知道爲什麼,比起古瓊,她給我的感覺更可怕。
或許是見我神色緊張,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沒多久,周勳的幾個發小都來了,連葉南庭也穿着一身軍裝到場,他們也去了書房。之後周勳帶着周寧等幾個心腹也一同走了進去。
只剩下我和周安在大廳裏。
我看了看周安,道:“你後悔跟着我嗎?”
周安搖頭,道:“這是我的榮幸。”
他表情確實看不出有什麼不滿,可我卻爲他感到惋惜。他不久前還是周勳的心腹,本來也有資格去書房,但因爲選擇來保護我,現在只能跟我一樣,站在外頭出神。
我也終於明白剛剛秦雪曼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是在嘲諷我,就算我跟周勳在一起又怎麼樣,周勳信任的依然是她。
我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
雖然我和周勳解開了誤會,他也和我說了一些事,可更深層次的機密,他卻並沒有提起。我不知道他之前的佈局,也不知道他往後的打算。我甚至都不清楚他正在做些什麼,是否有危險……
我很好奇,也很擔心他,可他似乎有意瞞着我,我甚至都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