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是我這個動作讓周姑姑更加來氣,她眼睛通紅,表情扭曲,陰厲地盯着我:“你再跑跑試試。”
她似乎執意要灌我酒,甚至還朝向晚使了個眼色,向晚也站了起來。
我忽然想到,也許她這麼執着,並不是因爲我剛剛拒絕了向晚,而是紅酒裏……可能被下了藥。
雖然我相信周寧給我們倒酒時,酒杯裏是乾淨的,但之前是她們母女倆先進餐廳,說不定那時候她們就動了手腳。
要不然爲什麼向晚突然給我敬酒呢?
向晚已經起身,朝我靠近。
我推開椅子,往牆角退去。
說實話,我其實並不怕她們,我練過幾年,就算是她們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眯起眼睛,道:“周叔叔很快就回來了,你們真的要動手嗎?”
周姑姑沒說話,母女倆一齊上來抓我。
我嘆口氣,沒打算還手,只是輕巧地躲開了她們。
周姑姑估計是因爲抓空變得氣急敗壞,罵罵咧咧道:“臭婊zi,給我站住!竟然還敢躲,看我抓到你後,弄不死你!”
說着又和向晚來包抄我。
我自然不可能讓她們得逞,於是又一輪你追我趕。
周姑姑氣喘吁吁地扶着椅子,怒不可遏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個賤人!”
話音剛落,她竟然拿起桌子上的刀叉,就朝我扔了過來。
我驚訝不已。
這可是真正的刀子,如果被扎中,是可能有性命危險的。
她竟然絲毫都不顧忌,真的就朝我身上扔,一次沒砸中,又撿起另外兩把砸了過來。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
她這樣的人,長輩不像長輩,倒像個窮兇極惡的歹毒。說起來,我和她又有什麼天大的恩怨,讓她氣得用刀子來砸我?她之前那麼爲難我,讓我跪到半夜,我也沒打算和計較。她簡直沒有一點道德底線和做人的素養,既然如此,我還給她面子做什麼。
所以我也沒打算再忍氣吞聲,直接撿起椅子,朝她砸了過去。
當然,椅子並沒有砸在她身上,卻擋住了飛來的刀叉,也阻止了她接下去的動作。
而在這期間,我已經衝過去,一腳踢在她肚子上,將她狠狠地踢翻在地上。
我注意到向晚好像在搬着椅子朝我後腦勺砸過來,我立即一個迴旋腳踢過去。
剛剛她也有樣學樣,用刀叉來砸我,我怎麼可能放過她。
周姑姑因爲有心臟病,我還不能太過火,可她健健康康一個人,我自然就沒顧忌,徑直走到她跟前,先煽了幾個耳光,再狠狠地扭斷了她的手腕。
她厲聲尖叫起來。
我把她扔到一邊,重新走回周姑姑身邊,蹲在她腿邊,道:“姑姑,你是不是真當我沒脾氣,任由你搓圓揉扁?”
周姑姑忿忿地盯着我,眼裏掩飾不住怨毒和恨意。
我微微地笑:“以前我一直忍讓,是不想給周叔叔添麻煩,也不想和你徹底撕破臉。但你一而再地對我下手,這就有點過分了吧。是人都有脾氣的,我這次就讓你知道,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欺負。”
周姑姑突然放聲大叫道:“快來人哪,蘇念君要殺人了啊!快來救命啊!”
我並不慌張。
其實早在她要灌我紅酒時,周寧和周安就在外面,用眼神詢問我要不要幫忙。
是我示意他們別進來。
我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叫再大聲也沒用,這裏是周叔叔的地盤,不是你耀武揚威的地方。”
周姑姑沒有搭理我,尖聲哭嚎道:“周勳,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不露面!你再不出來,你姑姑我就要被弄死了!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向你爺爺和你二叔三叔交待!”
我冷笑,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臉,道:“你真是又壞又蠢,你到現在還沒想清楚嗎,比起你這種只會撒潑打滾的長輩,周叔叔顯然更在意我。”
周姑姑突然發出尖銳的嘶吼聲:“臭婊zi!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正在這時,周勳走了出來。
此時我正居高臨下地揪着周姑姑的衣服,就好像在欺負她一樣……
實際上我也的確在欺負她。
周姑姑見到周勳,立刻就有了底氣,在地上狼嚎鬼哭起來:“周勳,你看看你找了個什麼樣的人啊!她還是人嗎,她簡直就是個變態!”她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滿臉委屈:“這賤人竟然對我動手,她就會欺負我和小晚這種老實人。剛纔我和小晚坐着沒動,她突然就衝過來打我們……她是不是瘋了?聽說她精神不正常,要不你趕緊把她送精神病院去……”
我站起來,拍拍衣袖,看都沒看她一眼。
周勳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我靜靜地望着他。
他沒說話。
周姑姑又開始嚎叫道:“哎呦,我身上好疼!這賤人踢在我肚子上,我肚子是不是青了!阿勳啊,你要是晚點來,估計我和晚兒就被這賤人給殺了啊!”
她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可顛倒黑白的本事卻不亞於市井婦人,言辭間也像個潑婦。
我都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周勳終於出聲,緩緩道:“姑姑,你是說念念先動的手?”
周姑姑斬釘截鐵道:“對!”
周勳冷下臉:“家裏安裝了監控,我現在就叫人去調取,如果真和姑姑說的一樣,我一定不會包庇念念,到時候姑姑你想怎麼處置她都行。但如果是姑姑你說謊,那你得向念念道歉,並且立刻離開這裏。”
我神色十分自然,畢竟監控的記錄是真實的,最開始可是周姑姑和向晚要害我。
周姑姑立馬又開始嚎叫:“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信我嗎?”
周勳漫不經心道:“念念脾氣一向溫和,是不是姑姑爲難她了?”
“你胡說八道!”周姑姑氣得用手直捶胸口,像是一口氣喘上不來似的。
我有點擔心,她是不是心臟出了問題。
向晚已經爬起來,跑過去扶住她,焦急地問道:“媽,您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心臟有問題?”她若有所指道,“你身體一直不好,剛剛捱了一頓打,哪裏受得了……您可千萬別暈倒啊!”
她這是在指桑罵魁,順便暗示周姑姑可以用心臟病來矇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