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他就是個瘋子!
所以,只要整垮了大房,他就算是死也不怕?!
他就這麼恨大房?
我實在不清楚當年周勳他奶奶和周仲儀的母親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清楚周爺爺到底是怎麼處理兩個老婆之間的問題的,反正現在我聽了周仲儀的話,氣得胸口發疼,差點沒暈過去。
要不是我還記掛着要去找周勳,我真的可能撐不下去。
可能是瞧見我狀態不好,溫初走到牀邊,輕聲道:“三嫂,你身體堅持得住嗎?要不讓我們先去邊境……”
我咬着嘴角,搖頭打斷他,堅定地道:“我能堅持,我必須去!”
聞言,溫初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叮囑看護和女保鏢照顧好我,讓她們跟我一起去邊境。
週二哥看向我,道:“這裏很亂,你先出去,去樓下等我。”
房間裏還響着周仲儀痛苦的呻吟聲,場面確實很難堪,於是我點點頭。
我的腳踝還受着傷,肯定是不能走路的,只能坐在輪椅上,被推着往外走。
在我離開前,周仲儀還被保鏢圍着,而他妻子兒子的視頻也撥通了,正在看他被輪的畫面。
視頻裏他的妻兒顯然又震驚又憤怒,大叫着讓週二哥放開周仲儀,還揚言要去找周爺爺告狀。
可惜週二哥並不搭理他們。
出門前,我忍不住看了周仲儀一眼。
他被幾個保鏢侮辱着,可他一點也不在意,面無表情地閉着眼睛,就好像是個將死之人,完全不在意外界的任何困擾。
說實話,他這樣子跟死了也沒什麼差別。
畢竟作爲周家的二爺,從小錦衣玉食,享受着滔天的富貴,他骨子裏肯定也是個驕傲的人,如今被這樣侮辱,還被自己的妻兒看到,估計他也不想再活着了。
哪怕周爺爺打算放過他,他估計也沒有臉面再活在世上。
要不然他也不會把周勳的情況囔出來,還口口聲聲地喊着讓周勳陪葬。
想象着周仲儀的結局,我原本應該高興的。
可想到此時此刻,周勳還生死未卜,我就沒有任何心思去嘲諷周仲儀,也並不覺得他死了有什麼好痛快的。
如果我的周叔叔沒了……就算是把周仲儀碎屍萬段又有什麼用?
我眼淚又流了下來,走廊上的夜風有些冷,吹拂在我身上,我感覺骨頭好像都在刺痛着。
葉南庭他們幾個發小陪着我一起下樓,在樓下等週二哥處理好周仲儀的事。
大家都沒有說話,估計是想到周勳的情況,幾個人臉色都很凝重。
南方的春季很是暖和,不過晚上還有些冷。
我透過落地窗,望着外面的夜,心裏揪痛得近乎麻木。
如果周勳出事……我該怎麼辦?
我想起不久前和周勳在雙溪休息,和他纏綿親暱的日子,多麼甜蜜;又回想起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季,我回晉城奔喪,在我媽的靈堂裏,周勳從蘇石巖和龔珊手裏救下我……
可如今卻有人告訴我,周勳或許已經遇難了……
聽說人一旦回憶起久遠的事,命就不長了,可我還是忍不住去回想,回想我們之間的甜蜜,回想曾經的點點滴滴。
我泣不成聲。
在一片寂靜中,溫初突然出聲勸慰我道:“三嫂,你別擔心,三哥一定會沒事的。”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會兒想着周勳如果死了怎麼辦,一會兒又祈禱上蒼,一定要讓周勳活下去……聽見溫初的話,我擡頭看他一眼,沒有做聲。
實在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關注外界的情況,我雖然聽見了他的話,可我腦子一片空白,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姜景琛看了看我,蹙眉道:“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倒下,阿勳肯定等着你去找他。”
我深吸口氣,暗暗握緊拳頭,道:“我知道的,我不會倒下。”
雖然我心裏還是在擔憂,還是難受得快要死去,可我也暗中告訴自己,在得到周勳的音訊前,我不能再胡思亂想,不然沒撐到周勳回來,我可能就出事了,那樣一來,只會增加週二哥和葉南庭他們的麻煩。
可能是見我想通了,姜景琛和溫初都沒再說話。
過了大約五分鐘,又或者六分鐘,週二哥下來了。
他神情肅穆,道:“走,我們現在就出發!”
一行人自然沒有意見,坐上車子,往更南邊走去。
週二哥和我同一個車廂,其他幾個發小坐在後面的車裏。
爲了避免自己胡想,也爲了不讓自己再想到周勳的處境,我刻意找話題,道:“二哥,你打算怎麼處理周仲儀?
週二哥臉色看起來很疲倦,揉了揉眉心,道:“先關着,等確定了阿勳的情況再說。”
我點點頭,又道:“那賀修遠呢?”
週二哥道:“賀修遠當年害了我爸,這次又設局謀害阿勳,肯定是不能饒過他的。”他頓了頓,道,“不過上面想先審他……他做了那麼多壞事,甚至背叛國家,還想研究出毀滅人類的藥……這些罪名足夠判他死刑,所以我倒是不擔心上面會放過他。”
我想了想,道:“難道你和大哥不想親手殺了他,替公公報仇嗎?”
畢竟周爸爸可是賀修遠直接命令僱傭兵刺殺的。
週二哥眼裏閃過一抹狠厲,道:“如果有機會,我們當然想親自動手……不過這一切都得等我回帝都再說。”
我懂他的意思,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周勳的下落。
想到周勳,我胸口開始陣陣發疼,就好像有無數的小刀在心臟上颳着,讓我痛得開不了口。
本來我還想沒話找話,可我看週二哥面色疲倦,而我心裏也積壓着很多恐懼和憂心,便沒再吭聲。
四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周仲儀口中的高寨。加我”buding765”微x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