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年紀看着不大,面容稚嫩,像是高中生,五官和周母有些像。
我立刻想到,這女孩子恐怕和劉家有關。
因爲我見過周母的兩個的妹妹劉二姨和劉三姨,還有周母的兩個弟弟,他們長相都有些相似,這女孩子估計是這幾個人的女兒。
我不由看向周母。
在這女孩子出現的時候,她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事情敗露,讓她不知所措。
週二哥道:“我和大哥查了下這些天的探訪記錄,這段時間就只有她來過這裏。”
原來這女孩子是周勳大舅舅,也就是周母大弟的女兒劉貝貝。
劉貝貝其實已經是大一的學生,前幾天來這裏看望過周母。
雖然劉家人曾幫着賀修遠害過周爸爸,還幫着賀家對付周勳三兄弟,但因爲是周母的孃家,周大哥和週二哥這次並沒有追究劉家的責任,只是和劉家斷絕了關係,再把劉家趕出了帝都。
原本兩家既然斷絕了來往,那劉貝貝也不可能接觸到周母,只是這次劉貝貝回帝都上大學,幾次找到周大哥,說是想見見周母,恰好前幾天整個周家都在忙着處理周仲儀和週三叔的事,周大哥也沒怎麼在意,便叫保鏢放行了。
哪裏想到就這麼一次探望的機會,周母便讓劉貝貝聯繫了花姿,這纔有昨天花姿刺殺我的事。
我其實很,昨天我沒有提起周母和外界聯絡的事,以爲他們還要花時間去查,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所以,今天週二哥陪我來見周母,一個原因是怕我被周母欺負,另外一個原因,是把吧?
週二哥道:“是劉貝貝跟你說,阿勳出事和念念有關,她肯定還告訴你,我和大哥被念念矇騙了,對吧?”他冷笑一聲,灼灼地盯着周母,道,“雖然我早知道舅舅他們恨周家,幫着外人害死我爸,還想害死我們三兄弟,但我沒想到他們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直想禍害周家。”
周母可能是被他的話刺激到,眼神閃爍着,沒有吭聲。
一旁的劉貝貝脆生生地開口道:“勁表哥,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她怯怯地看了眼周母,支吾道,“是大姑姑她讓我幫她做事,我……我沒法拒絕……”
週二哥一腳將她踢出去:“我和大哥查過監控,分明就是你在我媽面前挑撥離間。”
劉貝貝倒在地上,嗚咽地哭起來。
週二哥聲音格外冰冷,道:“我原本以爲你小小年紀,起碼還有一絲良善,可惜我和大哥都想錯了,你從小在劉家那種齷齪惡臭的地方長大,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他又上前,狠狠地踢了劉貝貝一腳,道,“你們劉家人一個個都很噁心,全部都噁心。”
說完他還瞧了周母一眼。
我心下微顫。
周母也是劉家人,他說全部劉家人都噁心……這其中是不是包括周母?
我不由朝周母看過去。
她臉色蒼白,或許是沒想到週二哥會說這樣的話,她顫抖着雙脣,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劉貝貝蜷縮着身體,雙手捂着肚子,哭着喊道:“二表哥,我錯了,求你別打我……”她又轉向周母,哀求道,“大姑姑,你快跟二表哥解釋,我真的。”
她漂亮的臉扭曲成一團,顯然剛剛週二哥那兩腳讓她痛得太厲害。
周母目光掃過她,還是沒做聲。
週二哥又是一腳踢在劉貝貝肚子上:“閉嘴,噁心的玩意!”
劉貝貝痛得尖叫,懼怕地往周母腳邊怕去。
周母並沒有搭理她,也沒有看她,只是用那雙眼睛盯着週二哥。
過了大約半分鐘,她才囁嚅着嘴角,開口道:“我也是劉家人……”
週二哥嗤笑道:“對,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也噁心。”
這是明晃晃地刺激周母,周母身體搖晃了下,臉色變得慘白。
週二哥像是尤不解恨,厲聲道:“劉家人助紂爲虐,幫賀家一起害死了我爸,還想害死我們三兄弟,你爲什麼還要把他們當親人?他們騙了你二十幾年,一直把你關在劉家,你爲什麼還不對他們死心?如今阿勳生死不明,你卻聽信劉家人的謊言,轉頭來害念念,還污衊我和念念的清白,你這是要把我們三兄弟都逼死才甘心,是不是?!”他似乎是氣急了,死死地盯着周母,道,“你一直護着劉家,把我們三兄弟當仇人,你覺得你自己惡不噁心?”
這一連串的逼問,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刺進了周母的心臟。
周母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整個人癱坐在椅子裏,臉上血色全無。
自己的兒子罵自己噁心,想必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裏也難受吧。
我見她情況不太對,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連忙衝週二哥喊了一聲,道:“二哥,別說了。”
雖然週二哥說的這番話並沒有什麼錯,周母也確實做了很多對不起他們三兄弟的事,她更是幾次想害死我,我聽着也很解氣,可週母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精神方面又問題,總不可能真的把她氣暈吧?
要是她病情加重怎麼辦?
更嚴重一點,萬一她徹底瘋了呢?
週二哥想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狠狠地吸了口氣,把他的憤怒全部忍回肚子裏,到底沒再多說。
我連忙示意醫生上去給周母,很怕她出事。
周母坐在椅子裏默默垂淚,整個人就像是凋零的落葉,枯敗頹然。
劉貝貝抱着她的腿,哭着喊道:“大姑姑,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就好像周母已經過世,聽着叫人心煩極了。
最重要的是,這也太不吉利了……
週二哥直接命令保鏢道:“把她的嘴巴堵上。”
劉貝貝這次沒有反抗,依舊抱着周母的腿,嗚嗚地哭叫着。
周母臉上沒有半點生氣,醫生強迫她吃了藥,然後又給她吊針,折騰了大約半小時,她臉色才恢復了一些。
而我和週二哥一直在旁邊看着,既沒有出聲,也沒有打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