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小憂帶過來，可是，木喬那，奶奶，現在這情況，還不適合。”
莫老夫人臉上有些明顯的失落。
莫夫人則是上前，拽着莫涵的手臂，“兒子，你還在和那個女人聯繫？她就是一個喪門星，你看看，自從遇到她後，咱們家……”
“媽。”莫涵冷聲打斷莫夫人的話，接着開口，“媽，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你這樣說她。”
莫夫人哭得更傷心了。
“你居然兇我，我養你養到這麼大，我容易嗎？你居然兇我……”
莫涵有些頭疼，撫了撫額頭，“媽，你養我不容易，我知道，可小憂也是我的孩子，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莫夫人的哭聲嘎然而止，她不可思議的看着莫涵，“你，你是在埋怨我嗎？”
莫老夫人輕咳了聲，扯了扯莫涵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說，莫涵拿出手機，給木喬發了條信息，把這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下。
信息回得很快，“好，下午我去接她，然後給你送過來。”
“莫涵，你是不是在和木喬發信息？”
衆人視線皆落在他身上，莫涵“嗯”了聲，站直身子，“她晚點會把小憂送過來。”
莫老夫人擦拭了眼下的淚水，“我就知道，我眼光不會差，可……我還是傷害了她，這孩子，善良。”說完，轉頭看着緊閉的搶救室的大門。
木喬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想帶小憂去逛下，自己去接。
母親倒也沒多問。
“媽媽，你要帶我去哪兒？”
木喬看着街邊的水果店，出神，思前想後，她還是進去，買了個水果籃，不值錢，可，禮輕情誼重。
到了醫院樓下，她給莫涵打了個電話，卻沒人接。
在樓下，站了好一會兒，電話纔回過來，“木喬，爺爺剛剛醒過來，你們到哪兒了？”
“樓下，你下來吧。”
莫涵下來時，木喬把水果籃和木小憂都交給了她，並沒有多問老爺子的病情。
囑咐了木小憂幾句，她對莫涵點了點頭，“那，我附近走走，你完事了，給我電話。”
莫涵張了張口，最終沒說什麼。
莫老夫人早就站在病房外等了，看到莫涵帶着木小憂過來，忙迎了上來。
“奶奶……”
莫涵皺眉，糾正，“小憂，要叫祖奶奶。”
木小憂仰頭看着莫涵，“爸爸，什麼叫做祖奶奶？”
莫老夫的臉，有些難堪，她俯身，牽起木小憂的手，“就是，爸爸的奶奶。”
木小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看着莫涵，“爸爸，她是你媽媽的媽媽嗎？”
“小憂真聰明。”寒雪從裏面走了出來，蹲下身，在木小憂臉上掐了下。
“你是我姑姑嗎？”
寒雪有些驚訝，“你……你怎麼知道？”
“我媽媽說，今天如果看到特別漂亮的阿姨，應該就是姑姑，很帥的叔叔就是小叔，還有……”她回頭看了看了一圈，伸着頭，指着屋內的莫夫人，“還有漂亮的年輕奶奶，就叫奶奶。”
“小憂，你真是太可愛了。”寒雪說着，上前就將她抱在懷裏，“那，你媽媽還和你說什麼了？”
小憂想了想，她抿了抿小嘴，“媽媽說，祖爺爺生病了，讓我多和他說說話，讓我給他講笑話，還說……讓我聽爸爸的話，因爲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孩子不過幾歲，自然是不會撒謊，一衆人等，瞬間沒了聲音。
“小喬，把她教的很好。”她沒有和孩子說莫家對她的不好，反倒是教孩子如何孝順，莫老夫人在莫涵手臂上拍了下，“莫涵，她值得你珍惜。”
莫涵點頭，從寒雪手中接過木小憂，“小憂，我們去看看祖爺爺。”
寒雪卻不鬆手，“哥，我抱也一樣。”看得出，寒雪很喜歡木小憂。
木小憂站在莫老爺子牀前，她並沒有嫌棄老人，握着他沒有掛點滴的手，“爺爺，原來，你是我的祖爺爺，你怎麼了？你不是說過還要帶小憂玩的嗎？你怎麼生病了？你起來，好不好？”
孩子總是純真的，不會和大人一樣拐彎抹角，一番話，說得大家隱忍的淚水，都流了下來。
莫老爺子睜開眼看着木小憂，嘴角擒着笑，“小憂，你來了。”
“祖爺爺，我媽媽說你病得很重，你是哪裏不舒服？你有沒有乖乖吃藥啊？我每次不舒服，媽媽都讓我吃藥，她說良藥苦口，祖爺爺，你也乖乖吃藥，吃了藥，你就會好了。”說着，她還掂起腳尖，有模有樣的摸了下莫老爺子的額頭，“祖爺爺，你沒有發燒呀，你是不是裝生病的，你也不想上學……哦，不對，你肯定是不想上班，對不對？”
一干人等，頓時哭笑不得。
莫老爺子也忍不住地裂開了嘴，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爺爺這病，吃藥沒用，爺爺老了，人老了，就會生病。”
木小憂先是楞了下，接着，她開始流眼淚，開始抽泣。
“怎麼了，怎麼哭了？”一衆人等都有些急了起來。
木小憂越哭越傷心，“祖爺爺，我不要你老，奶奶說，人老了，就會死，我不要你死，祖爺爺，你不是說，只要小憂聽話，你就會一直陪着小憂嗎？我聽話，我聽話好不好？”
人之初，性本善，無論大人之間有着怎樣的過節，孩子的心卻是善良的。
“小憂，哪有人不老的？人老了，就會死，這是自然規律。”
木小憂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轉過身，抱着莫涵的腿，“爸爸，媽媽說你最厲害了，你能不能救救爺爺，不要讓他死，爸爸……你救救他，好不好？你救救他。”
莫涵的眼睛有些溼潤，他低頭看着那個哭得雙肩一抽一抽的孩子，俯身，將她抱在懷裏，沒多說話。
門“砰”的一聲，從外面推開，何潔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地上有一大束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