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藍仲正和王瑩結婚,春節就不是屬於她的節日了。
大部分的時間,藍溪都是一個人呆着。
之前跟沈問之談戀愛,沈問之春節也沒辦法陪着她。
蔣思思會喊藍溪去蔣家一起過年,但藍溪過去的次數也很少。
她會一個人待在別院,就像待在回憶裏一樣,抽不出身。
陸彥廷感覺到了藍溪渾身是刺的態度,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戳到了她不願意提及的痛點。
“沒關係,從今年開始過也好,以後我陪你一起。”
以後?他們兩個人之間哪有什麼以後。
當然,這種話藍溪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現在她沒精力和陸彥廷吵架。
所以,她很敷衍地“嗯”了一聲。
但是,陸彥廷並沒有停止這個話題,他還在說:“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就聽你的,嗯?”
想去的地方,當然是有的。
每個人都有想去的地方,但是有些地方,她並不願意和他一起去。
如今陸彥廷已經被藍溪排除在了未來之外,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和他離婚的事兒。
“我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藍溪又重複了一遍,“聽你的吧。”
說完之後,她就繼續埋頭吃麪了,明顯是拒絕溝通的樣子。
陸彥廷看了之後有些無奈,但是又不能把她怎麼樣。
這種無力感,他最近感受得太多了。
喫完飯,藍溪打算自己去洗碗,被陸彥廷攔住了。
“我來吧。”他說。
“哦。”藍溪鬆開,沒和他爭搶。
她本身就不喜歡做家務,既然他願意,那就讓他做吧。
**
九點鐘,陸彥廷上樓,路過藍溪的房間,發現她房間的門是虛掩着的。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陸彥廷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開門的動靜,藍溪擡眸掃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陸彥廷上了牀,在藍溪身邊坐下來。
他剛要開口說話,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通過手機鈴聲來判斷,是他的手機在響。
陸彥廷低頭一看,竟然是藍仲正來的電話。
藍仲正有段時間沒和他聯繫過了,不知道這次找他又是爲了什麼。
陸彥廷的手機響了挺久了,藍溪有些不耐煩,於是看了過去。
低頭一看,就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接嗎?”陸彥廷徵求藍溪的意見。
那樣子,倒真的像是一個妻管嚴。
藍溪聳聳肩膀,“接吧。”
她完全能猜到藍仲正給陸彥廷打電話是爲了什麼。
看好戲麼,她還挺想看的。
得到藍溪的允許之後,陸彥廷接起了電話。
“彥廷啊,現在忙嗎?”藍仲正幾乎每次給陸彥廷打電話都是這個開場白,陸彥廷聽得已經有些膩歪了。
“不忙,您有事?”陸彥廷對藍仲正的態度還算禮貌。
藍仲正嘆了一口氣,“是啊,王旭的事兒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藍仲正提起來王旭,陸彥廷下意識地瞥了藍溪一眼。
之前他把王旭挪用公款還有非法放貸的證據交給藍溪,藍溪應該是已經採取行動了。
陸彥廷:“嗯,聽說了。”
藍仲正無奈地說:“他犯事兒了是該罰,但是藍溪親自把他舉報了,這事兒我覺得有點兒說不過去,彥廷你要是有時間就勸勸藍溪吧,王旭怎麼說都是跟我們藍家有關係的人,他要是這樣進去了,對我們藍家也不好……”
陸彥廷之前還真不知道藍仲正是個這麼沒有原則的人。
王旭犯的事兒是真的觸及到法律的底線了,如果說挪用公款這種事情他可以不計較,那還勉強說得過去。
但是非法放貸這件事兒,不管是誰,只要碰上了就絕對不可原諒。
陸彥廷實際上是一個原則性非常強的人,縱海發展得雖然快,但是他從來都不會碰這些灰色地帶。
有時候程頤或者周瑾宴動這種心思,他都會第一時間教訓他們,趁早讓他們打消念頭。
“您可能誤會了。”沉默了一會兒,陸彥廷開口,笑着說:“證據是我給藍溪的。”
藍仲正聽到陸彥廷這麼說,當場就愣住了。
證據……是他給藍溪的?
所以說,陸彥廷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兒,但還是縱着藍溪這麼幹了?
難怪藍溪之前的態度那麼囂張。
藍仲正突然就無話可說了,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麼。
陸彥廷見藍仲正不說話,便繼續:“您應該清楚,犯罪就是犯罪,這件事情就交給檢察機關和警察處理吧,法律是最公正的。”
說完這段話,陸彥廷也沒等藍仲正回覆,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藍溪在旁邊坐着,基本上聽到了他們對話全部的內容。
她是真沒想到,藍仲正竟然還有臉找陸彥廷幫忙,果然在他心裏,那對賤人母女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當初……從來都沒有見他爲了白婉言這樣過。
不過,陸彥廷沒幫他們的忙,藍溪也挺感謝他的。
想到這裏,藍溪擡起手來,摟住陸彥廷,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謝謝陸總喲。”她的聲音很輕快,跟之前的冷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彥廷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熱情,反應了一下之後,摟住了她,低頭去親她的嘴脣。
藍溪沒反抗,安安靜靜地任他親着。
本以爲他會有更過分的行爲,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停下來了。
陸彥廷鬆開藍溪,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等會兒我去安排潘楊訂票,忙完這幾天我們就去巴厘島,嗯?”
藍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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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被警察帶走的事兒,很快就在公司裏傳開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警察來公司調查這件事兒的時候,直接把李玉潔帶走了。
這件案子裏,李玉潔是最大的證人,也是最大的幫兇。
警察把李玉潔帶走之後,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討論這件事兒。
藍芷新自然也是聽說了的,她去一趟洗手間,就能聽到大家在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