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鳳鳴北洲 >024.小偷小摸(下)
    啪——

    晶瑩的眼淚順着精緻的臉頰滾落,在窗沿上摔得粉身碎骨,火琴泣不成聲以手掩脣壓抑着哭聲,低低的哽咽讓南宮卿染越發心酸,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她居然瘦了這麼多。

    “妖妖···妖妖,唔——你怎麼會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斷斷續續的哭聲被漫妖截斷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笨蛋!”

    “唔······對不起,妖妖對不起······”

    “大笨蛋!”漫妖也溼了眼眶仰着頭低罵“怎麼不會保護好自己呢?有什麼事不會告訴我嗎?爲什麼明知道自己解決不了還死咬着不肯說?”

    “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之外火琴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她經歷了無數次背叛早就已經不再有奢望了,漫妖就是她心裏最後的淨土,她寧願漫妖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來,這樣即使她會傷心會難過卻不會怪她,自己沒本事憑什麼要去賴別人不來救自己呢,沒有誰欠誰的,即使漫妖待她極好也沒有來救她的理由。

    可是不得不說在看到漫妖的那一瞬間火琴心裏有根弦繃斷了,在你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不顧生死來救你,那是什麼感覺?就像是久旱後得遇甘霖的大地,生機枯萎的最後一刻被注進了一縷清流。

    “有什麼話等出去再說,泯魂香應該支持不了多久。”一直靜靜站在漫妖身後把風的楚澈忽然出聲,漫妖也鄭重地點了點頭向火琴道:“等一下跟緊我,千萬別走丟了,軒夜蕭氏的地形挺複雜。”

    火琴心知此事事關重大,不僅關乎她一人的性命,更加關乎了前來救她的楚澈和漫妖的安危。

    “不行!妖妖,蕭冶在我身上下了咒,一旦我離開這個房間就會被他察覺的,你們別管我,快走啊!”

    火琴剛欲翻窗出去卻忽然想到這一點驚得一把推開了漫妖,聲音急切地有些驚慌,連聲催促漫妖快走。

    漫妖此時反而冷靜得不像話,若是毒或者蠱之類的她或許還沒有辦法,可若是符或者咒的話漫妖反而鬆了一口氣,她是醫癡不假,可她在符咒、陣法上的天賦可是連她父親漫臨殊都自嘆弗如。

    伸手扣住火琴的手,神識一寸寸掃描火琴的全身,直到在火琴的耳後發現了一個逆轉的萬象符,小小的符文菱形排列像一塊胎記隱在火琴耳後,漫妖伸手點在空中,指尖極快的顫動,靈力在她的掌控下迅速勾勒出了與之相反的符文,指尖一彈,成型的小陣如落葉翩飛着印上了原有的法陣,一閃即逝的破碎開去。

    “搞定!走!”

    漫妖一把拉過火琴將她從房間拉出來,楚澈攀着牆壁像一個靈活的壁虎快速爬下高牆落地後小心的環視一週確定無人後向着漫妖伸出手,漫妖與火琴相視一眼略一頷首,火琴眉頭一擰縱身躍下,楚澈上前一步一把接住火琴無聲放在地上,擡頭去看漫妖,耳畔是呼呼的風聲,眼前一花漫妖已經悄無聲息地落了地。

    “走這邊。”

    漫妖只看了一眼星空就斷定了方向,帶着兩人向一個方向急掠而去。

    “咔——”

    “什麼人?!”

    “不好!快走!”

    在經過主屋時,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到底還是引來了巡邏隊的注意,漫妖腳步連踏,一道流光沒進大地,火琴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在楚澈的帶領下七拐八拐地穿梭在東古灣的大街小巷。

    說起來楚澈雖然老大不成器,這一手輕功倒是連漫妖都要遜色三分,平日裏不好好練功總是會被師父責罵。未免受罰這身法課是他衆多課業中唯一一個通過而且拿得出手的,即使帶着個修爲不濟的火琴楚澈依舊遊刃有餘,還能時不時兼顧一下漫妖漏掉的流箭。

    “妖妖自己一個人應付的來嗎?”

    火琴有些擔心更多的是愧疚,他們爲救她而來她自己卻幫不上忙。

    “別想太多,她什麼能耐你們相交這麼多年你還不清楚?放心吧,幾個嘍羅她還未必放在眼裏,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別給她添亂。”

    楚澈的聲音聽着還算鎮定,但是臉色卻蒼白。他未嘗不擔心可是他更清楚的是如果他們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定好的地點,一旦被人圍了他不過金丹初結,火琴更是還未嘗結丹單憑一個漫妖護着他們兩個想要殺出去似乎是在說夢話。

    雖然還是擔心但火琴好歹是冷靜了不少,已經恢復了幾分平日的氣度卯足了勁緊跟著楚澈的腳步,儘可能地不拖他後腿。

    一隻箭“嗖——”地擦過她的臉頰落在地上,輕微的刺痛並不算什麼,不經意地一回頭,漫妖孤身仗劍傲然絕世的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闖進了她眼中,如此耀眼。如斯風華。

    火琴心中忽然就出現了這樣一句話:

    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

    漫妖冷眼看着圍過來的蕭家子弟,素手在腰間抹過,冰冷的長劍甩出一道閃亮的流光,紛紛揚揚的箭矢從四面八方攢射來,漫妖眼底似凝結了萬年的冰川,皓腕一抖,雪亮的劍光瞬間突破層層重圍一分爲八,躲閃不及的幾乎是在眨眼間便被腰斬,周圍的人被猩紅的血噴泉般噴了一身,內臟撒落了一地,有些人的腿還立着身子已經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嘔······”

    血腥的場景極度挑戰人的視覺和心理的底線,絡繹不絕的嘔吐聲裏,只有少數幾人還尚有餘力提劍前來繼續追擊。

    相較於他們的狼狽漫妖就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漠視着他們的生死,冷眼看待他們的狼狽。

    閃身避開一道流箭,一拳轟出,一個弟子提劍來擋被擊退幾步立馬拔劍刺來,一手“踏月劍”倒是耍得不錯,可惜手一直在抖。這心理素質也不行啊。

    漫妖連應付他都嫌累得慌,一劍橫掃過去,“鏗——”一聲鐵劍被斬斷,一道血箭從少年白皙的頸子噴出來,尚且稚嫩的少年臉上還彌留着揮之不去的驚恐,那雙眼卻再也不會眨動了。

    “何人撒野?!”

    漫妖身形一頓,旋即飛快地轉頭看了一眼,凝重只是一閃即逝,輕靈的身法施展開來像是凌波湖上翩翩起舞的玉蓮,翩然一閃便已掠出百里,身後“呼呼——”的風聲越來越近,漫妖旋身揮出一劍,對上了中年男人的一掌。

    “唔——”喉間涌起一陣腥甜,不過一個照面就被打傷,這個人不簡單啊,少說也是金丹後期了。

    打不過總能跑過吧,強忍着胸口劇痛功力已經催動到了極限,速度快到連殘影都看不清,可是身後的中年男子就像是附骨之蛆,怎麼都甩不掉他。破開結界還需要時間,若是不想辦法甩開他就別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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