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從關內請了一個教書先生,專職給他讀書,那可是真正的讀書。
平日除了處置公務外,巴巴喇每天至少要拿出兩個時辰來學習,他知道漢人的皇帝都是寶貝,鮮有御駕親征的。
而御駕親征的幾個皇帝裏,有一大半都因爲打了敗仗被俘虜。
更慘的還是百十年前的土木堡戰役,雖然教書先生一再的掩飾,但巴巴喇還是明白了御駕親征的風險。
他倒不是擔心朱慈烺,而是擔心劉鴻漸,畢竟皇帝若真是出了事兒跟他也沒有直接關係。
但劉鴻漸可就遭殃了,而劉鴻漸又是巴巴喇的靠山,靠山倒了,他這個外族糙漢子還怎麼混?
“是了是了,打仗俺只服王爺。”巴巴喇知道自己人微言輕,而且事已至此根本不可能改變,但話還是要說到的。
“得了,早點下去歇息吧!”劉鴻漸拍了拍巴巴喇渾厚的肩膀道。
明天大軍就要兵發察哈爾,劉鴻漸指派巴巴喇做了副將,這讓巴巴喇心裏頭沒來由的興奮。
事實上這兩年當了總督雖然手握重權,但巴巴喇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完全是趕鴨子上樹。
劉鴻漸不知道的是,羅剎國東征的消息傳到庫倫城後,巴巴喇晚上拿出了生了鏽的戰刀,喝的酩酊大醉,一個字,高興!
巴巴喇渴望上戰場,他憋壞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軍準時向西進發,終於要見識真正的戰場了,朱慈烺龍馬精神的騎在戰馬上,腰間甚至還佩戴了戰刀。
一把與劉鴻漸腰間一模一樣的戰刀,而且編號比劉鴻漸的零零一還牛逼,他的戰刀編號是零零零。
沒辦法,他的老爹將零零一號戰刀賞賜給了劉鴻漸,爲了不落人後只得又搗鼓了一把新的。
只不過這把戰刀並未列入兵部檔案,原因是不符合當初先帝立下的規矩,軍械所雖然打造了出來,但歸根結底只能算行貨。
“報!前方二十里有羅剎國軍隊出沒,似乎他們在追擊一夥兒叛軍。”一個哨騎從西邊奔襲而來稟報道。
朱慈烺聞言手放在戰刀刀把上,激動的看着劉鴻漸。
“他們大概有多少人?都是什麼兵種?後方有沒有羅剎國的其他的軍隊?”劉鴻漸沒理會激動的朱慈烺,而是一連問了好幾個他認爲必要的問題。
“回王爺,都是騎兵,煙塵滾滾的看不大清楚,不過肯定不會超過兩千人,咱們哨探的偵查範圍是五十里,其他分隊目前並未傳出有地方軍隊的消息。”
“巴巴喇聽令!本王命你帶五千擲彈手騎兵,給我拿下這夥兒敵人!”劉鴻漸這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卑職得令!”巴巴喇早就等劉鴻漸的命令了,劉鴻漸話剛說完便興沖沖的拍馬而去。
不大會兒大部隊中的擲彈手騎兵便在巴巴喇的率領下踏着滾滾煙塵向着西方奔襲而去。
劉鴻漸則放慢了行軍速度,緩
“劉卿,爲什麼大部隊不一起上呢?這樣戰鬥還能結束的更快一點。”朱慈烺有些失望的送開了握着戰刀的手。
“你兵書都讀到屁股上了嗎?動不動就**萬一那只是羅剎國的誘敵之計呢?
再說了,特麼就不到兩千的敵軍,犯得着九萬人上嗎?”劉鴻漸沒好氣的道。
劉鴻漸兩句話直接說把朱慈烺說蔫了。
也難怪,朱慈烺雖然看過一些兵書,但連順天府都沒出過,上了戰場一激動哪裏還能想起兵書上都講了什麼?
這特孃的還不如紙上談兵呢!
大部隊就這麼慢悠悠的向前推進,直到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才依稀看到前方的煙塵,戰鬥似乎已經結束了。
“王爺,俺回來了。”巴巴喇臉色鬱悶的道。
“怎麼了這是?不順利?”劉鴻漸皺着眉頭問道,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沒有,前頭只是羅剎國的小股部隊,他們在追擊扎薩克圖部落的牧民,俺已經將他們全部拿下了。”巴巴喇甕聲甕氣的道。
“你大爺,那你怎麼愁眉苦臉的,老子還以爲出了什麼幺蛾子呢!”劉鴻漸不滿的道。
“俺......俺剛纔還沒來得及殺敵,戰鬥就結束了。”巴巴喇人倒是實在,嘀嘀咕咕的道。
草!原來這廝是因爲什麼沒打上手,朱慈烺也聽明白了心裏不禁有點發笑。
“俺還活捉了數百個羅剎兵,蘇克圖,將他們都帶過來!”巴巴喇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一揮手示意手下帶俘虜過來。
不大會兒一隊騎兵行來,後頭還拉扯着被繩子捆成一串的羅剎國士兵。
這些士兵的裝束明顯與大明不同,還都帶着帆布帽子,朱慈烺看着新奇一直盯着這羣俘虜。
“將他們中帶頭的單獨拉出來,其餘的全部就地斬殺!”劉鴻漸面無表情的道。
“是!”蘇克圖聞言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就要去執行命令。
“劉......劉卿,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朱慈烺騎在戰馬上歪着頭小聲對劉鴻漸低估道。
“陛下說他要親自監斬,巴巴喇,還不趕緊去安排?”劉鴻漸沒理會朱慈烺,而是說了句讓朱慈烺差點栽下馬的話。
“你回頭看看孛羅赤。”劉鴻漸一邊走一邊對朱慈烺道。
朱慈烺聞言扭頭看向一直跟着部隊默默行軍的前察哈爾汗國宰相孛羅赤,老頭頭髮花白、牙關緊咬、眼睛通紅,很明顯孛羅赤對這些俘虜恨之已極。
“羅剎國的軍隊在察哈爾燒殺搶掠,死在他們刀下的盟古人已經不下三十萬,仁慈,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這是要以暴制暴。
你啊,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一會兒別在士兵面前丟了面子。”劉鴻漸嘆了口氣道。
如果不拿這批俘虜祭旗,莫說孛羅赤心裏會不舒服,大明士兵心裏也不會爽。
打仗講究個開門紅,而且既然已經俘虜了,不殺掉難不成還養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