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整理好。
就接到了伊利的電話。
她禁不住地嚥了咽口水,接起,“喂,小姨。”
“到了,是吧?看下我發你的地址,馬上坐車趕過來,速度快點。”
說完,還不等胡塗應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胡塗怔了下,打開短信,看了看,a市第一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
她腦子裏的血液迅速上涌,抓了包,就往外跑。
趕到醫院時,重症監護室外,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媽,都在。
見她過來,外婆上前拉着她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快,快進去吧,你媽就等你了。”
胡塗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寧謙?是伊珊……
來的路上,她不敢打電話和伊利追問,到底是誰在醫院,想着寧謙沒有去機場接她。
一路,她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得快哭了。
卻不想,居然是伊珊,她的婆婆。
她掩了掩嘴,平復了內心的恐懼,換上了醫生遞過來的衣服,進了監護室。
病牀上,伊珊閉着眼,骨瘦如柴,眼窩凹陷,瘦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只見,她手握着寧謙的,聽見聲音,緩緩睜開,見是胡塗,眼裏分明一喜。
招了招手,“塗塗來了。”
事情太突然,胡塗完全就懵了,她看了眼寧謙,他雙眼充血,很明顯,一夜未睡,想着這些天,他和她聊天的語氣,明顯有些提不起精神,她還以爲是他工作太累了。
卻不想……居然是這樣。
“阿……媽!”
胡塗想叫阿姨,隨即又改了口,“媽”字一出口,伊珊眼裏的淚水就落了下來,握着她的手,和寧謙疊在一起,“孩子,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胡塗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眼眶有些紅了,吸了吸鼻子,“不委屈。”
“小謙,你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塗塗說。”
寧謙皺眉,伊珊推了推他,“去吧!”
“小謙這孩子呀,話不多,可是心腸不壞,他認準的東西,我向來信他。”
一語雙關,胡塗明白,伊珊這是在肯定自己。
“塗塗,媽想拜託你一件事。”
胡塗搖頭,“媽,不用拜託,你說就行。”
“不要離開小謙,死也不要,好不好?”
一句死也不要,讓胡塗嚥了咽口水。
坐直了身子,點頭,“好!”
伊珊見她承諾,明顯鬆了口氣,接着,斷斷續續的,拉着胡塗說了許多,有寧謙小時候的事,有寧謙大了後的事,有苦,也有甜。
胡塗怕她太累,想給她倒水,也被她阻制了。
伊珊宣佈死亡的那刻,所有都在,所有人都哭了,就寧謙沒哭。
胡塗偷偷握着他的手,沒說話。
她很明白,他比任何人都傷心。
後面,她陸陸續續的從大舅媽那知道,原來,伊珊的病在她去d國不久,就復發了,只是瞞着大家。
後面,身體也垮的不像話,醫生在三個月前,就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們只是以她爲藉口,實則是伊珊在那邊養病。
或許是放不下,提着一口氣,明明醫生說活不過十天,她卻撐到了現在。
這前幾天,寧謙和她說,胡塗要回來了,倆人合好了。
伊珊大概覺得事都圓滿了一般,當天晚上,就進了醫院。
這才被寧謙發現母親已病入膏肓。
所以,寧謙的自責與無法釋懷,她能理解。
伊珊後事辦好後,寧謙去了c城,伊珊住的地方。
呆在伊珊的房間,一坐就是半天。
有些感情,她或許一輩子都理解不了,寧謙與伊珊相依爲命的感情。
這些年,伊珊對寧謙的支持,大度,付出,更是很多母親做不到的。
知道他心裏難過,她就每天給他做飯,提醒他喫飯,喫東西。
並不打擾。
原以爲,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卻不想,一個星期後的一天晚上,她在廚房給寧謙熬湯,這幾天,眼見着他瘦下去了。
突然腰間多了雙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老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這樣孩子氣,這樣稱她爲“老婆”的寧謙。
讓胡塗遲遲反應不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點頭,“嗯,好!”
不離開,死了,也不會離開。
她答應伊珊的,也是她答應寧謙的。
“我們回a市吧!”
第二天一早,寧謙突然要求道。
胡塗想說什麼,最終點頭,“好!”
這裏到處是伊珊的影子,留在這,只會讓他更傷心。
到了a市,寧謙幾乎沒有給自己一點調節情緒的時間,馬上進入了工作狀態。
胡塗拒絕了他進入op要求,在離他不遠的設計公司找了份工作。
因爲有海歸的頭銜,又有在海外工作的經歷,如今的她,工作好找許多,待遇也不同於往日。
領導是一個富二代叫任曉東,比胡塗年輕好幾歲,還在讀大三,很有想法,有創意的年輕人。
胡塗的大膽創新與突破,正好合了他的意。
所以,進去不到兩個星期,就破例將胡塗轉了正。
這讓胡塗一下子信心備增。
“胡塗姐,瑞斯醫療那個軟件,在操作過程中,出了點問題,對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親自到現場,這樣,在設計方面,可能會更貼近他們的需求。”
這天,胡塗準備下班,任曉東突然叫住了她說道。
胡塗看了看時間,“今天?”
“是,對方急用,你方便嗎?”
胡塗猶豫了下,瑞斯醫療,是她上班後,負責的第一個項目,對方公司因爲需求不同於往常的公司,所以,軟件的便利性和要求也不同於其他的公司。
想着寧謙今天要加班,她點了點頭,“好,那我收拾下,這就過去。”
“那行,我去樓下等你!”
胡塗愣了下,“你……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