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戴上墨鏡,全身武裝的就往外走。
“滾滾滾,什麼語氣,你以爲交待後事啊?”
墨白沒回應,只是擡起手臂,對着身後,揮了揮。
站在窗外,隔着百葉窗,他看着她,如癡如醉。
只見她脫了高跟鞋,將兩隻腳擱在了垃圾筒上面,嘴裏叼着一隻鉛筆,似是在想什麼。
那粗俗率性的動作,讓墨白想起了見她的第一次。
也是類似的情景。
只是,彼時,滿是厭惡。
此時,卻,滿是喜歡,與不捨。
他猶豫了很久,終於決定,推門而入,想與她再說幾句話,哪怕吵架,也行。
只是,腳還未邁進去。
“叮……”
手機響了,墨白低頭看了眼,接着,退後,快速到了另一側辦公室,才接起,“喂……嗯……好,都送走了?嗯,我知道了。”
明明摘下耳朵上的耳機,她工作時,有個習慣,怕吵。
轉頭,她看向門口處,剛剛是她錯覺嗎?
她分明感覺有人推門了。
皺眉,發了會呆,直到王博的語音發過來,
“怎麼回事?不是約好了說一起回家嗎?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你半天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幹嗎呢?趕緊收拾下,趕緊下來,媽的飯快做好了,就等咱們了。”
明明怔了下,隨即皺眉,今天王母,說要慶祝下她換了新工作,晚上一起回去喫頓飯,她這剛剛接到那項目,有些激動了。
又帶着耳機,所以,沒聽到王博的電話,想着,便趕緊放下了雙腿,彎腰開始穿鞋子。
接着,三下五除二利索的將桌上東西整理好。
起身,她就往外走。
出門,便見一個黑影在拐角處閃了過去,她眯了眯眼,想去看看,隨即想到時間來不及了,也懶得去看了。
轉身,就往下跑。
站在窗邊,看着她到樓下,看着她坐進了他的車裏,看着倆人說說笑笑。
墨白閉眼,只覺得整個人,呼吸都困難了幾分,心裏堵得慌。
轉身,對着身後的垃圾桶,就吐了起來。
“墨白……”沈汶澤衝了過來。
隨着,又是遞紙巾,又是遞水。
一番折騰,墨白直起身,看着沈汶澤,面色有些蒼白。
“不該說的話,希望你不要說。”
沈汶澤眼眶溼潤,明顯剛剛哭過,只見他微微俯身,盯着墨白看,
“所以,成立了xc,所以,做這些,只是爲她鋪好了後路?你他媽的是個瘋子,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做這些。”
沈汶澤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攥着他的胳膊,他就將墨白往外拉,
“如果我媽剛剛不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我現在就送你去機場,你去國外……”
墨白嘴角勾起,看了他一眼,沒作迴應。
“騙你二姐,說心理壓抑,是因爲那女的,讓你二姐信以爲真,搬家,是墨家房子早已被抵押,還說自己什麼聞不得氣味想吐?你他媽的很偉大呀?還瞞着我……”
沈汶澤說着說着,眼圈又紅了。
拉着墨白的手,卻沒鬆開過。
一直攥着他,到了地下車庫,他將她塞到副駕駛室。
“跟着那輛車。”
只是,沈汶澤沒想到,他剛上車,墨白就手指着對面的剛剛駛出的白車,開口道。
“跟上去!小心點,別讓他發現。”
沈汶澤見他表情凝重,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沒說話,一踩油門,便跟了上去。
只是,當他看着明明與王博下車,看着他們嬉笑。
他深吸了口氣,對着墨白閉上了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這事?”
他衝他大吼。
對於沈汶澤的激動,墨白並未理會,只是盯着王家。
明明坐在換鞋凳上,滿腦子都是她剛剛補妝照鏡子時,鏡子裏反射出的那個人。
他在她後面的車上,一路跟着他們的車。
她剛開始,以爲是自己錯覺,中間,藉着看路,又從後視鏡看了幾次。
終於確定,後車坐的是墨白,他在跟蹤她。
雖不知他爲何如此,心中,卻難掩潑動。
王博轉頭,見她坐那不動,皺眉,“想什麼呢?媽都叫你兩聲了。”
明明回神,點頭,“哦,工作上的事。”
她撒了謊,卻一頓飯,喫得心神不靈。
好好的,墨白跟着她做什麼?不是說討厭她嗎?
她承認,墨白可以左右她的情緒。
喫完飯,她幫王母收拾碗筷,王博要幫忙,她把他哄了出去。
因爲王父喜歡養花花草草,所以,拆遷後,買房子時,他們選擇了一樓。
前面有個小花園。
廚房的洗碗池,正對着小花園,王氏夫婦倆人在商量着換花盆的事。
王博坐在一側,看書,陽光正好,此情此景,讓她倍感溫馨。
她仰頭,深吸了口氣,想趕走心中的那點不快,卻在眼角的餘光,看到花園外,那輛白色的車時,她手裏的碗一下子滑落到了池子裏,發出“哐”的一怕響。
“怎麼了?”王博轉頭,問她。
“手滑了。”她迴應道。
內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斂住情緒,明明快速的將碗收拾了乾淨,接着,擡頭,那車,卻已不見了蹤影。
不過這樣出現了一次,卻讓明明這一夜,再次徹夜難眠。
墨白跟蹤她,她真是太意外了,畢竟,他已經在她的世界,消失很久了。
而她更意外的是,第二天,天亮後,這個世界,開始翻了天。
“聽說沒?墨氏倒了!”
“天呀,你說這樣的話,我們公司,會不會被牽連啊?”
“應該不會,畢竟,我們和墨氏只是牽了合同,它倒了,大不了合同作廢,不會有什麼關係。”
“真是不敢相信,怎麼會倒了呢?那麼大的產業。”
“我聽裏面的人說,其實早出問題了,只是,一直瞞着的。”
“……”
明明在喫早餐,昨晚,王父王母留他們聊天,一聊就晚了,所以,最後就住王家了,那裏,離公司有點遠,以至於,早上來晚了,把早餐都帶進了公司。
她咬了半個茶葉蛋,不顧身側人紛紛投來的目光,將餘下那半個又塞了進去,幹瑟難嚥的蛋黃,就那麼卡在喉嚨處,噎得她滿臉通紅,噎得她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噎得她雙腿一屈,踉蹌的跌坐在地上,張着口,猛捶胸口。
這麼難受?
那……那就不是……不是幻想?
墨氏倒了!墨氏倒了……
那……那……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