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響起腳步聲,似乎不止一人。
安鬱側過身看去,牢頭帶着一個人走了過來,穿着厚厚的披風還有兜帽,加上牢中昏暗看不清楚樣貌。
牢頭將那人引到安鬱的牢前便走了,那人將兜帽摘下,露出一張蒼老的臉。
安鬱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看向了來者,“恕在下不方便爲大人行禮了。”
盧正名臉色不好看,畢竟陳氏雖然不是他盧家所做,但是那瘋瘋癲癲的陳氏這些日子着實讓他盧氏顏面無光。
雖說瘋子的話不可信,但是這瘋子不恨安鬱,卻記掛着盧家,一個巴掌拍不響,外人自然認爲是盧家逼瘋了陳氏。
當然他爲了讓陳阿三背叛安鬱的確做了那麼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盧正名站在牢門口看向安鬱,“你莫不是以爲證人死了你的案子便會成爲懸案你可知慾加之罪何患無詞。”
盧家將安鬱送進刑部大牢,並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還在於逼迫安鬱低頭將整個突厥的貿易交到他們的手裏。
讓安鬱入獄的方式不止一種,彈劾安鬱下藥雁門關守不過是一種方式,他們還可以找其他的方式,讓安鬱這輩子都耗在牢裏。
文人殺人不見血。
比那戰場更加殘酷。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安鬱側過頭笑了笑了,“我道那盧家乃是關中數一數二的名門,看來也不過如此,不過你今日來這牢中,便是準備好了條件吧,說來聽聽。”
盧正名的臉色不好看,明明是自己來威脅他的,他怎麼好似將自身安危都當作了一場買賣。
此子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你將突厥的生意交給我盧家,我盧家勢必不與你爲難。”
安鬱手指在靠椅之上緩緩敲打,“那其他人呢”
盧正名噤聲了,安鬱側目,難道這盧家還沒有和其他世家達成一個聲音,今日盧正名悄悄摸摸的到牢中難道是想獨佔鰲頭
安鬱的心思幾轉,忽而就笑了,“盧家也不怕撐死自己”
盧正名冷哼一聲,“此事與你何干,你若是答應了盧家的條件,老夫保你安然無恙。”
安鬱突然狂笑了起來,盧正名不知到這小子抽了什麼風就聽到安鬱笑聲一收厲聲喝道,“愚蠢,盧大人,安某在突厥也曾陷入險境,那條路是我九死一生闖出來的,如今你以爲放了我,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將我的心血交給你等大人實在天真”
盧正名氣的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他這把歲數了居然被這麼個沒束冠的小兒說天真
安鬱慢悠悠,“到底是讀書人,不知富貴險中求,越是危險收穫便越是豐厚”
盧正名氣的聲音都帶着風聲,“你的小命不過看我等的態度,何以這般囂張”
“那你只管殺了我就是。”
“你”
盧正名心說你以爲我真不敢殺你
但是還是被安鬱這一口噎住,因爲他現在的確不能動安鬱
這臭小子讓盧正名恨的牙癢癢。
說完,轉身往牀上一躺,蓋上被子,竟是當真沒有和談的意思了。
盧正名在牢外呆了一回,揮袖而去
而盧正名走了不到一會兒,崔衡風又來了,安鬱躺在牀上閉目養神的說道,“怎的,我這牢中竟成了寶地,貴人都來了。”
崔衡風苦笑,“安兄何必諷刺與我。”
安鬱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說道,“盧老頭剛走,崔家便來了,怎的,怕我向盧家妥協”
崔衡風沉默不言。
安鬱看的開,崔衡風與自己原本就是爲了利益相交,自己想將崔家拉上自己的船,崔家卻在世家與自己這個商賈之間搖擺。
按照文化人的說法,這叫做中庸。
其實無非是自己這梭船還不夠堅固罷了。
這些世家人人都有一把算盤打的無比順手,哪怕是表面團結說好一起喫肉,但是暗地裏打破了頭想喫第一口。
許久之後,崔衡風開口說道,“若是你將貿易交給崔家,崔家可保你安然無恙,日後你便是崔家座上賓,我崔家最堅固的朋友。”
安鬱冷笑,”何以,你們認爲安某將自己的性命看的這等重要我以爲談判都是要拿出雙方都要感興趣的東西,看來崔家與盧家並無區別。“
崔衡風並沒有生氣反而抓住了安鬱的字眼說道,“那安老闆是想要什麼呢”
安鬱從榻上緩緩坐起,許久之後,“我要盧家覆滅”
崔衡風被驚的後退兩步
牢房之中光線不甚明晰,搖搖晃晃的燭光在安鬱的側臉上顯得無比陰鬱。
崔衡風突然感覺自己看不透一個小小的少年。
崔衡風顫抖的說道,“你瘋了”
安鬱側過臉,崔衡風臉上滿是陰鷙,在他似乎還稚嫩的臉上格外的讓人心驚
安鬱一步一步走過來,那雙眼睛卻死死的看向了崔衡風,“我可以將整個突厥的貿易交給崔氏,但是我要親眼看到盧氏覆滅,和陳家一樣,斷子絕孫”
崔衡風想也不想的拒絕,“這不可能”
“那你便請吧”
安鬱談判的意思也沒了。
崔衡風卻沒有走,“盧家勢大,此生不謀反,便是陛下也無從下手,你何必如此執着呢”
安鬱躺會了牀上,不做聲了。
崔衡風眼見安鬱沒有攀談的意思,嘆了一口氣,走了,之後走之前給牢頭一包銀子,吩咐要好生伺候。
牢頭連忙手下,點頭哈腰的同意了。
收下了銀子了,牢頭給安鬱端進去了好酒好菜,溫聲說道,“安郎君喫飯了。”
見安鬱不聲張,牢頭輕手輕腳的將放下托盤出去了,一旁的小徒弟連忙走了上來跟在自己師傅身後說道,“師父,這小子是誰,怎的這麼多貴人前來”
那牢頭二話不說一個耳巴子就上了去,呵斥道,“恭敬點,小子也是你叫的,你可知道那二人是誰家的貴人,這等名士安郎君都敢摔臉子,你個王八羔子也敢稱小子。”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