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看了她一眼,“別鬧,你現在生病了,來日方長,先喫點東西。”
他哄着她,語氣,一如當年他拉着她,說能不能別走一般,寵溺無限。
“生病了,怎麼了?嫌棄?怕傳染?不想和我那個?”
明明見墨白臉頰微紅,一下子更是來了勁,心底那隱藏多年的痞性,再也藏不住了。
看着這樣的墨白,她只覺得更是心動不已。
墨白看着她,嘆息一聲,一手端碗,一手伸出,將明明撈進懷裏,猛的吻了上去。
直到倆人都有些輕喘,他才放開她,
“你現在身體虛,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弄傷了你,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他壓抑着身體上的躁動,對着明明低吼道,卻分明,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明明推開他,將短髮撩到耳後,接過墨白的碗,一本正經的“哦”了句。
埋頭,開始喫粥。
與剛剛那個無理取鬧的她判如兩人。
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低笑,接着,大手在她頭上,輕輕揉了下。
“不用喫太多,墊墊胃就可以,一會兒,出去喫正餐。”
“墨白,你愛蕭晨,也愛明明嗎?”明明岔開話題。
男人接過她手裏的碗與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我,愛你,無論是誰。”
女人嚥了一口粥,看着墨白,“我可是和別人結過婚的?你不介意?”
“我再和你結婚,我就二婚了。”
“我還和顧襲一起過。”
男人看了她一眼,“王博都和我說了。”
明明皺眉,呵呵了兩聲。
“你個大騙子!”
“是!”
“你是混蛋!”
“是!”
“你居然讓人打我,還下那麼重的手,你就是個畜生。”
“是!”
“那懲罰你,以後別碰我!”
“不行。”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怎麼過來的……”
“知道!”男人的聲音,一下子壓低,嘶啞得不成樣。
明明擡頭,便見墨白眼睛都紅了,薄脣緊抿成一條線。
前面的玩心,一下子又變得於心不忍了。
她深知,他如果什麼都知道,這幾年,必然過的不會比他好。
“沒有下次。”
“絕不會!”
門外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皆鬆了口氣。
墨歡將擠進來的小不點,往外拉了拉,“二姐,把你兒子抱走,一小孩子,湊什麼熱鬧?”
小不點對着這兇自己的小姨,眨了眨眼,“哇”的一聲,就坐地上哭了起來。
明明聞聲,往外看了眼,再仔細看了看屋內的擺設,“我們,這是在哪兒?”
她明明記得,是在酒店的,剛剛醒來,也沒反應過來。
墨白將她往懷裏帶了帶,平靜的迴應道:“墨宅。”
明明一下子羞紅了臉,想着自己剛剛的那些話。
怔了下,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裹了個嚴實,“那你剛剛不阻止我?完了,我剛剛說的那些,他們不都全聽到了?”
墨白卻面色無異樣,俯身,扯開被褥,在她耳脣上輕咬了下,“沒事,以後,咱們聲音小點就行。”
明明嚥了咽口水,擡頭看了眼墨白,只覺得這男人,這會兒,似乎有點禽畜。
可能是怕她不好意思,明明洗漱好出來時,客廳,餐裏都沒人。
墨白替她舀了點湯,“這個先喝點,再喫其他的,胃不好,以後,要注意。”
替她夾菜,替她挑了魚刺,替她擦嘴。
幸福來得太快,太猛烈。
明明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一頓飯喫下來,臉都笑僵了。
“媽,我早說了吧,小四就是那種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孃的人。”
一道女聲,打破了二人的甜蜜。
明明擡頭,便見墨氏一大家人都站在樓梯處。
還是那個墨宅,還是那家人,有曾喜歡的,有曾不喜歡的。
此刻,卻只有無盡的感嘆。
墨老爺子幾年不見,背駝了不少,微顯蒼桑,他拄着拐仗由墨小靜扶着,走了過來。
明明起身,上前扶過他,“爺爺……”
墨老爺子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都過去了,孩子,委屈你了。”
明明轉頭,看了看墨白,搖頭,還能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再委屈。
她沒有問墨白,關於顧襲的一切,他是怎麼整墨氏,這幾年,又是怎麼整他的。
更沒有問,墨白是怎麼把顧襲扳倒的。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歲月,過了,她便想永遠忘了。
“爺爺,您吃了嗎?”
老爺子點頭,“快喫吧,我們都喫過了。”
說着,手指了下外面,“我先去外面散步,你身體不舒服,吃了早點休息。”
沒有過多的寒喧,沒有過分的熱情,一如當年一樣,親切而有家的感覺。
明明心頭不僅又暖了幾分。
“明明,來,這些呀,都是早上就放那熬的,你一會兒晚點,把這喝了。”
說話的是金玲,她從廚房出來,手上端着一個乳白色精緻的陶瓷燉盅。
明明有些受寵若驚,忙起身,接過,“阿姨,麻煩您了。”
幾年不見,雖經歷了這麼多,但金玲的心思,她依舊不敢肯定,所以,對於她此刻的好,多少,還是有些不感太心安理得。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麼客氣。”說着,走過來,坐在她身側,拉着她的手。
“手怎麼這麼冰啊,小四,你怎麼照顧的,這手這麼冰。”
明明是一到冬天,手腳就冰涼,無關穿多穿少,但,還是回頭看着墨白,
“你能不能幫我拿件外套。”
墨白點頭,離開。
“他爲了你,差點沒了命。”果然,墨白一離開,金玲就鬆開了她的手,臉色也沉下了幾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