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江湖興風作浪 >第二百八十七章 背鍋俠
    這一弄就是整整半個時辰,畢竟是今早發生的事,大家的記憶較爲清晰,一些紙上寫了密密麻麻一堆,但也有個別隻有寥寥幾行字。

    苗傾城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紙,藉着火燭一張張看過去,時而蹙眉沉思,時而面泛冷意,時而還會抽出翻疊的紙前後對比,又過了足足一個時辰,方纔全部放下,臉色已恢復了一派平靜。

    “姐,看出什麼了嗎?”

    陪在一旁的苗重威忙不迭問道,也放下了因好奇拿過去翻看的紙張,都是些僧侶對今早行動的供述,但他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主要也是有傷在身,精力不濟,加上知道姐姐一向聰明,也懶得去動那個腦筋,只要聽聽就行了。

    苗擎雨坐在圓桌對面,聞聲亦緩緩睜開了眼睛,亮目投向苗傾城。

    牀上的卓沐風,一開始是假寐,後來真的睡着了,如今也醒了過來,不過故意沒有弄出動靜。

    他也想聽聽,自己那個便宜義母會說出些什麼來,也能方便他進一步判斷苗傾城在三江盟的作用。

    滿室俱寂中,苗傾城對身後的廖啓雄道:“廖護衛,把門關上,你帶人守護在四周,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廖啓雄一震,但也知道夫人這樣說必有用意,沒有多話,立刻邁步而出,關上門,指揮分舵高手,驅散僧侶的同時,很快在小院四周佈下了嚴密防禦,三步一人,連只蒼蠅都休想飛進去。

    唯獨房間內外卻不許任何人靠近,廖啓雄本人更是親自站在屋頂,環顧四周,一旦發現有人偷偷摸摸,必不留情。

    苗重威推窗看了看動靜,又關上窗,走回原位坐下,嘖嘖兩聲:“我說姐,究竟有什麼事那麼祕密,需要這樣的陣仗?”

    苗傾城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事關天爪,夠不夠?”

    此話一出,房中三人盡是大驚,躺在牀上的卓沐風更是差點心跳都停止。

    苗重威驚道:“什麼意思?”

    苗傾城施展了傳音入密,同時對父親和弟弟說道:“上次我懷疑沐風就是天爪試圖插入三江盟的暗釘,爲此我多番試探,但都沒有結果……”

    苗重威看了看牀上的人,由於受傷,無法施展傳音入密,一些話不敢說,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他當然知道姐姐爲何要用傳音,懷疑卓沐風的事彼此知道就行了,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一旦被卓沐風聽到,會讓人家心裏有疙瘩。

    苗傾城看了他一眼,繼續對二人傳音道:“其實沐風的嫌疑很早就可以排除,但實在是那晚對重威動手的人太蹊蹺,一時間找不到其他人,今日我才發現,是我疏忽了。”

    苗擎雨有些好奇,問道:“你疏忽了什麼?”同樣是傳音入密。

    感受到房中的內力波動,卓沐風那叫一個焦急和心癢,迫切想知道三人在談什麼。故意用傳音手段,莫非還是防着老子?

    難不成老子爲了他們差點丟了命,還是不能讓他們打消嫌疑,這險豈不是白冒了?瑪德!

    苗傾城拿起六張紙,點了點,這次倒是沒用傳音:“這六人皆是負責廚房的火頭僧,你們看,供述有沒有問題?”

    二人接過,交叉互看,對比了好一陣子。

    苗重威的眉頭悄然皺起來,這六份供述表面看沒問題,綜合起來,每個人的證詞都到位了,彼此能給彼此作證,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苗擎雨苦笑着搖搖頭,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這事不是他擅長的。

    過了一陣,苗重威也無奈道:“姐,你就別賣關子了。”

    苗傾城拿回六張供述紙,一張張指給二人:“你們看,通明說自己洗漱之後,第一個到達廚房,之後開竈生火,中途去了茅房。通智說自己一直都在洗米洗菜,直到昏迷前,都沒離開過廚房……”

    她將六人的供述複述了一遍,令本就疑惑的苗擎雨和苗重威更是滿頭霧水,假寐的卓沐風也不知道這位義母是何意。

    “這裏有問題!”

    苗傾城突然語氣轉厲,突然指着最後一張紙:“這個通仁說,自己和通義一同去打水返回,當時另外三人都在。”

    苗重威不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另外四人的供詞對的上啊。”

    苗傾城卻笑着搖搖頭,又抽出第二張紙:“通智說,通仁和通義幾乎是差不多時間出去的,當時寺內的早飯做了近一半。”

    苗重威一愣一愣的,這又有什麼問題?倒是苗擎雨,看着苗傾城拿起的兩張紙,對比一番後,瞳孔驟然一縮,臉上表情大變。

    苗重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急得一跺腳:“我說姐,你們二人倒是說個明白啊!”

    苗傾城目光炯炯地看着父親,沉聲道:“我記得碧山寺的早飯,一般是在辰時三刻,按照通智的說法,當時通仁和通義離開的時間,肯定遠遠早於辰時三刻。”

    纖手一指幾個字,緩緩道:“但是通仁卻說,自己和通義返回時,恰好聽見寺內鐘聲敲了七記,因此印象很深。”

    苗重威起初還是有些迷茫,直到苗傾城告訴他,碧山寺的敲鐘聲有嚴格規定,從辰時開敲一次,之後每隔半盞茶多敲一次。

    苗重威能坐鎮揚州分舵,本身也是心思機敏之輩,一下子抓住了什麼,豁然站起,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僧侶們在卯時末刻起牀,以辰時三刻開飯爲終點,假如飯做了一大半,那麼時間至少是辰時一刻。

    可按照七次鐘響推斷,通仁和通義返回時,至少也是卯時兩刻,水井與廚房並不遠,就算是普通人,也夠打上幾個來回了!

    如果是一個人還罷了,偏偏兩個人都如此,那就蹊蹺了,偏偏二人沒說中途出現什麼意外。

    二人的證詞,乍一看毫無漏洞,也唯有心細如髮,且對碧山寺的作息較爲熟悉者才能發現破綻。

    苗重威不得不感嘆姐姐的洞察力,同時也無比憤怒,咬牙道:“姐,你懷疑這兩個人有問題?”

    苗傾城看了父親一眼:“也許有,也許沒有,找個人去偷襲他們,假裝取他們性命,危機關頭,有沒有藏拙一試便知。”

    苗重威連忙出去吩咐,苗擎雨則一個勁地念阿彌陀佛,明顯沒有插手的意思。

    不一會兒,苗重威騰騰地走回來,看着苗傾城,凝重道:“試過了,五個傢伙應該沒有武功,也探過他們的丹田,沒有內力。

    我還問了他們早上的事,可是據我觀察,他們不像在說謊。不過有一點,我問他們爲何去那麼久,他們卻一臉的疑惑,彷彿我問的問題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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