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林曉柔提起汪鴻飛來，鳳悠然的眼神瞬間閃過一抹殺意。
“統統殺光纔好。”林曉柔的眼神陰沉下來，動了殺意。
啪地一個茶杯在林曉柔的腳邊炸開，嚇了她一跳。
一擡頭，林曉柔猛地看向丟茶杯的人。
“誰也不準動他。”鳳悠然看着林曉柔說道。
林曉柔本要發怒，但一對上鳳悠然的雙眼，便覺得那雙眼睛冷冽的嚇人，讓她一個激靈，連心中升騰起來的怒意都削減了不少。
“你幹什麼！”林曉柔質問道：“本就是在商量，動不得伊蘭幽，還要牽制住她，不就是要……”
話未說完，林曉柔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鳳悠然的動作快的很，在鳳茜嫣和斯苒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鳳悠然便以及伸手扼住了林曉柔的喉嚨，目光依舊冷冽：“我說過，不準動他！”
窒息的感覺傳來，林曉柔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想掙扎卻發覺根本推不開鳳悠然，那扼住自己喉嚨的手像是一個鐵鉗。
“代理家主！”鳳茜嫣還從未見過鳳悠然這樣的舉動，一下子也懵了。
“你再掐下去就要掐死她了。”斯苒瞧着林曉柔面色發青，已經開始翻白眼了，便開口說道。
聞聲，鳳悠然才鬆了手。
“咳咳！咳咳咳咳咳！”得了自由，林曉柔大口喘着氣又是咳嗽又是乾嘔。
臉色過了許久才由鐵青轉紅。
“……”鳳茜嫣倒了一杯水放在林曉柔的面前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心中覺得代理家主實在有些反常。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得，鳳悠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曉柔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一雙眼睛恐懼中帶着憤恨，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其實，我覺得剛剛罌粟的提議也未嘗不可。”鳳茜嫣見空氣中的安靜有幾分滲人便開口說道：“也許確實可以從伊蘭幽身邊的人下手。”
鳳悠然沒有接話，沉默着，眼神卻如一汪古潭，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咳咳。”罌粟將手掩在嘴前。
斯苒想了一下說道：“若這些人都真的只是跟在伊蘭幽身後趨炎附勢，也不見得能起什麼作用。”
“那就再查一下。”鳳茜嫣說道。
“時間沒有那麼充足吧。”斯苒想了一下說道。
“隨你們抓誰。”鳳悠然說道：“汪鴻飛，誰也不準動。”
說完這句話，鳳悠然徑直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這三人神色各異，鳳茜嫣知道就鳳悠然的表現來看，足以證明這個汪鴻飛對於她來說是個特別的。
斯苒微微皺起眉頭，若是真的要擴大範圍，那反而會比較麻煩了。
只是林曉柔眼神陰森，這筆賬她記下了。
不讓她動汪鴻飛是麼？
很好。
“那現在怎麼辦？”斯苒開口問道。
“我再問一下代理家主的意思吧。”鳳茜嫣說罷站起身來：“今天暫時到這裏吧，就不留兩位了。”
sp;“好，那我也回去了，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在斯家出現，也怕他們起疑心。”斯苒說完這句話便往外走去。
“咳咳。”乾咳兩聲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林曉柔也離開了鳳家。
不歡而散。
離了西廳，鳳悠然便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倚靠着背後的牆壁，鳳悠然的身子緩緩滑下。
“很疼麼？”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將鳳悠然攙扶起來。
“姑姑。”鳳悠然的聲音虛弱，聽起來便是在隱忍着極其強烈的痛苦。
“要不要去醫院？”鳳穎淑問道。
“不用，我房間有醫生開的止痛藥，可以暫時緩解一下。”鳳悠然說道。
“我先扶你回去。”說着，鳳穎淑將鳳悠然送回了房間，又將藥和水遞給她。
將藥喫下後，鳳悠然就靠在貴妃榻上休息。
這藥遠不如組織中的藥物見效快，卻要安全的多，不會上癮，但藥力有限。
“好些了麼？”鳳穎淑爲鳳悠然按摩着太陽穴問道。
“恩。”鳳悠然閉着眼睛應了一聲。
“哎……”鳳穎淑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只說我做的過了，你今天做的不也是過了。”
“……”鳳悠然沒有接話，她知道自己沒有控制住脾氣。
在林曉柔說出要殺汪鴻飛的心思，她就有一個要殺掉林曉柔的衝動，直至她狠狠扼住林曉柔的喉嚨，她只想着要掐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若不是斯苒提醒她，她真的想要乾脆掐死林曉柔算了。
但是不行，林曉柔還有別的作用，不可以就這麼掐死了。
所以她住手了。
可是她清楚，只要留在那個房間裏，只要看見林曉柔那張臉，她還是想殺了這個女人。
於是，她憤而起身直接離開了。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那個汪鴻飛……他是……”鳳穎淑的話還沒問完便被鳳悠然打斷。
“姑姑，我倦了。”鳳悠然不想再說下去。
“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鳳穎淑聞聲便沒有再問下去，緩緩收回手說道：“小睡一會兒，等一下就把任務發佈下去吧。”
“恩。”鳳悠然應了一聲沒有睜眼。
鳳穎淑離開了鳳悠然的房間，將門一關上便瞧見了站在門外來回踱步的鳳茜嫣：“怎麼了？”
“姑姑。”鳳茜嫣恭敬的喚了一聲之後纔開口問道：“代理家主還好吧？”
“她頭疼病又犯了。”鳳穎淑說道：“讓她睡一會兒吧。”
“恩。”鳳茜嫣看向那扇已經關上的門，心裏有無數個問題，但是聽見鳳穎淑這樣說也只能將心裏這些疑問暫時掩埋。
一門之隔，鳳悠然仰面躺着，眉頭因爲疼痛而微微顰起，一雙眼睛緊緊閉着，睫毛微微抖動。
腦海中卻是浮現一個陽光正好的午後，一張滿是爽朗笑容的臉，那雙眼睛清澈極了。
鳳悠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會記得那個午後，那個少年。
那抹投射到她心尖上的笑容。
那是她擁有的唯一一個帶有溫度的回憶。
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