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大少爺看見這一幕心裏有些不舒服,最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姜萌雙便退出了房間並小心將門關上。
在門合上之前,武家大少爺最後看了一眼房間內。
姜老爺子還在輕聲叮囑着。
轉過身,武家大少爺離開了走廊一步步踏上了樓梯,每一步都走的很是沉重,這感覺他說不出來。
看見姜萌雙,他似乎就想到自己接到父親戰死消息時的樣子。
那時候感覺整個天都塌了,整個人都是懵的,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
說不出話也哭不出來,倒是幾個弟弟哭的很大聲。
他不能哭,他怎麼能哭呢?
他是大哥啊。
……
回了房間,躺在牀上,武家大少爺翻來覆去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姜萌雙那時的模樣,跟他小時候,像極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是剛睡下沒多久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猛地起身,將門打開就瞧見了武四少一臉的沉重表情。
“怎麼了?是隊裏出什麼事情了麼?”武家大少爺立即問道。
“不是。”武四少搖了搖頭說道:“姜老爺子……要不行了。”
“什麼?”武家大少爺立即愣住。
似乎是真的有這個預感,姜老爺子昨晚就知道自己要到大限了。
所以,如今這一刻,他的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
呼吸有些費力,腦子也昏昏沉沉的,倒也沒有像那些蒼白的文字裏會描寫到臨死之前是有多麼痛苦。
生命的流逝在這一刻倒感覺格外的清晰。
“哥!”姜家主握着姜老爺子的手:“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姜老爺子很想說一下自己的情況,但是卻覺得一下子說那麼多字有些費勁,末了也只是咧開嘴笑了笑,說了一句:“別擔心,沒事。”
“太爺爺……”姜萌雙死死地抓着姜老爺子的衣襬,她昨天已經失去她的家了,如今怎麼連太爺爺也要留不住了。
昨晚她隱約記得太爺爺跟她說了很多很多,但是她迷迷糊糊聽得不是很清楚。
“雙雙……”用力喘了一口氣,姜老爺子說道:“你要聽家主的話,以後他會護着你……姜家會護着你……”
“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太爺爺,我只要你,雙雙只要太爺爺!”姜萌雙搖着頭,手撰的越發用力,指節也泛着蒼白。
“呼……呼……”大口喘氣,姜老爺子知道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的目光看向姜家主,聲音小了些:“我……不能陪你放風箏了……再也……不能了。”
眼眶發酸,姜家主哽咽道:“這輩子不行,還有下輩子,下輩子你還做我哥。”
“我這個哥哥當得不盡責,一直……一直被你照顧着……”姜老爺子的笑越發無力:“下輩子,你做我哥吧……這樣……一切
都理所應當了……”
“我……我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情就是沒有繼承姜家的家主之位,最幸運的事情也是如此……”姜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了。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有你這個哥哥。”姜家主開口道。
“太爺爺,太爺爺……”姜萌雙見姜老爺子眼神迷離便大聲哭喊着,想要將姜老爺子喊醒。
可是姜老爺子卻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了似得,只是嘴角的笑容淺淺,那雙眼睛終究是閉上了。
“太爺爺!”
武家大少爺一進門就聽見了姜萌雙這一聲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太爺爺……”姜萌雙終究是什麼都沒有了。
姜老爺子是帶着笑走的。
後事也是武家幫忙處理的,因爲姜老爺子一生淡泊名利,又逢姜家出了那樣的事情,所以這後事處理的很低調。
伊蘭幽也只在接到消息之後,打了一個電話慰問一下。“姜家現在是多事之秋,你不過去也是對的。”向九兒將一個蘋果扔給伊蘭幽說道:“本來七大家族出了事,人人都盯着你,如果這四大古家族出事情,你再趕過去,肯定又
要被人揹後指手畫腳了。”
“我倒是不在意這個。”伊蘭幽說道:“我只是覺着姜萌雙那孩子有些可憐。”
“姜萌雙?姜萌雙哪裏可憐了?她以前還欺負過向陽呢,你忘記啦?”向九兒問道。“沒忘,孩子嘛,就是一張白紙,你在上面畫一朵花,孩子就是一朵花,你在上面寫滿了恨,這個孩子又能好到哪裏去。”伊蘭幽說道:“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投胎是門手藝
,不是誰都有一對稱職的父母的。”
“這倒是。”向九兒咬了一大口蘋果說道:“幽幽,你放心,你以後的孩子一定是一片花園!上面都是小花花!”
“噗嗤。”伊蘭幽噴笑說道:“什麼比喻,你啊,有空多看看書就好,你瞧瞧張亞。”
“張亞是張亞,我是我。”向九兒哼了一聲說道:“對了,你說姜萌雙可憐,她不是還有姜家麼?”
“就看姜家怎麼待她吧。”伊蘭幽說道:“這個還要看姜谷巍的。”
“誰?”夏曦月剛好經過看向伊蘭幽問道:“怎麼了?”
“沒有,幽幽說姜家的事情。”向九兒說道。
“恩。”伊蘭幽應了一聲問道:“姜谷巍還好吧?”
“恩。”夏曦月應了一聲說道:“聽說已經醒了。”
“那你去替我慰問一下吧。”伊蘭幽說道。
“我?”夏曦月眨了眨眼睛:“爲什麼是我?”
“我去不是很好,你是龍家管家,由你去不顯得怠慢也不會落人口實,不過你要是不願意去也沒有關係,讓九兒去也可以。”伊蘭幽說道。
“不,還是我去吧。”夏曦月說道:“禮節方面,九兒不是很懂,那個,我這就出發。”
“探病需要什麼禮節啊。”向九兒看着往外走的夏曦月有些摸不着頭腦:“幽幽,你說曦月這是怎麼了?”“誰知道。”伊蘭幽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