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嬌嬌這邊沒有辦法了，那她又要以什麼名義跟師公邀功呢？
如果不跟師公邀功，她又怎麼才能得到新的藥方，怎麼能贏過伊蘭幽？
如果她贏不過伊蘭幽，那又怎麼拿到國家合作項目的名額？
如果……
林曉柔的心裏突然開始焦慮起來，她用指甲抓着自己的耳後脖頸，抓出了一道道紅色的印記，卻不覺得痛。
“你再好好想一想吧。”肖波說道：“另外給你情報的這個人，你也查一下，我總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不想將失敗歸咎於自己的身上，更不希望再接近徐嬌嬌做這種找死的事情，肖波將鍋甩在了林曉柔的手下身上。
“我會的。”林曉柔也覺得這件事很嚴重。
如果這個時候她手下出了叛徒，那她就更加舉步維艱了。
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將手機掛斷之後，林曉柔雙臂環胸仔細回憶了一下，卻不記得自己是將調查徐嬌嬌的事情交給誰了。
皺了皺眉頭，越是想要回憶起來就越回憶不起來。
最近她的記憶力好像也不是很好，總有些事情會模模糊糊的。
特別是記得發生過這件事卻沒有辦法想起其中的細節，只有零星的片段。
這個纔是真的煩。
又抓了抓自己的肩頸，林曉柔才喊了一聲：“董軍！”
聽見林曉柔叫自己了，軍哥立即起身走向林曉柔的房間。
從昨晚開始，客廳的氣氛就很詭異了。
進了林曉柔的房間之後，軍哥問道：“老大，你有事叫我？”
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一點，不希望林曉柔發現兄弟們如今的情緒。
“徐嬌嬌的事情我是不是讓你去查的？”林曉柔問道。
“徐嬌嬌？沒有啊。”軍哥搖了搖頭說道：“怎麼了？”
“你去查一下，這件事我讓誰查的。”林曉柔抓着肩頸說道。
“老大，你……”軍哥看着林曉柔的肩頸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樣真的沒關係麼？
圓衣領下，紅色的印記凌亂，一條條抓痕很是滲人。
“還有，”林曉柔沒有理會軍哥的提醒繼續說道，“一旦查到是誰就……”
煩躁的感覺一下子涌了上來，林曉柔感覺自己燥得厲害，看什麼都不順眼起來。
“一旦查到是誰就怎樣？”軍哥問道。
“殺了殺了！”林曉柔說的咬牙切齒：“通通殺了！”
“！”軍哥一愣，看向林曉柔的眼中滿是不敢相信：“老大？”
又要殺兄弟？
“滾出去！別在我眼前晃悠。”林曉柔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老大，弟兄們跟你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軍哥看着林曉柔沉聲說道：“這麼多年大家……”
“費什麼話！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林曉柔聞聲一拍桌子質問道，她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白泛紅。
“……”勸阻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軍哥看着林曉柔的雙眼。
在林曉柔的眼底，他看見了憤怒和殺意。
林曉柔想要殺自己。
不只是威脅，而是她真的想要在這麼做。
軍哥閉上了嘴巴，深深看了林曉柔一眼，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門一關，軍哥的眼神便多了些許冷意。
這麼多年弟兄，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擡眼看向客廳衆人，大家原本正聚集在一起說些什麼，一看見他出來，就紛紛散開了。
這種故意的疏遠，從昨晚就開始了。
長髮男踱步到牆邊，背靠着牆壁，眼神看向軍哥帶着些許諷刺意味：“怎麼？老大又要殺誰？”
“……”衆人看向軍哥，面上露出些許尷尬。
儘管大家是有點怨言，但是這麼出聲挑釁也不好吧。
想到這裏，壯漢乾笑了幾聲說道：”說什麼呢，老大又不是個瘋子，哪能天天要殺人？軍哥，沒事兒，老昌跟你開玩笑呢。“
“是啊，說笑呢。”旁邊的人也接話說道。
“……”軍哥環視一圈衆人，沒有接話，默默走向另一邊坐在沙發邊上。
“這是……”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該不會真的被老昌說中了吧！
不然按照軍哥的性格，這會兒就算不跟老昌懟起來，也會跟着說幾句的啊。
怎麼就這麼沉默了呢？
“……”長髮男看着軍哥這個樣子，也是微微一愣。
看來是真的被他說中了。
那是不是……
長髮男的眼睛一亮，終於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
整個客廳的氣氛似乎比之前更加詭異了。
“我知道你們都在商量退路。”靜默許久之後，軍哥突然開口說道：“說罷，老昌，你又給兄弟們找了什麼好地方？”
“我哪有那個本事。”長髮男哼笑一聲說道：“我自己也是個到處混的，跟前妻的糊塗賬都算不明白，還提什麼安頓弟兄啊？”
“是麼？”軍哥隨意應了一聲，不知道老昌的話，他又信了幾成。
“軍哥，這兩天我快要憋死了。”那個壯漢一皺眉頭像是終於受夠了似得一屁股坐到的軍哥的身邊說道：“老大這樣子實在是……哎……”
“我們雖說出來混，每一天都是跟閻王借的，但是大家圖的不就是用命闖出一番天地麼？”旁邊的人說道：“我昨天晚上還夢見老劉了。”
“……”衆人沉默了。
老劉是昨天被林曉柔一槍打死的人。
“我還夢見別的弟兄了。”老昌接話說道：“都是起先在這裏認識的。”
“……”軍哥沒有接話。
這兩天，他也一直在想自己早前的那一幫兄弟。
現在活下來的，沒幾個了。
“要是真的大幹一場，死了就死了吧。”壯漢說道：“偏偏……”
“這日子我不想過了，提心吊膽的怕被自己的老大幹死，他特麼活的真憋屈！”另一個人皺着眉頭說道。
“我也不想幹了。”一直沒開口的男人說道：“一天都不想留了，我要走，你們誰跟我一起？”
“走？”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走也不是不行，但是就這麼走了……正當所有人都猶豫的時候，軍哥看向長髮男說道：“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