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嬤嬤應承下來,很快便下去了,莊林二人就站在門外,寸步不離地守着柳如煙的房間。
大概是半日過後,陸嬤嬤才終於有了消息,匆匆地回來稟報柳如煙。
“怎麼樣了?”柳如煙着實心急,現在外面情況未明,她又不敢貿然打探爹爹的消息。
“回姑娘的話,那小二是個不懂事的人,只知道畫像上的人確實是犯了事,說是偷盜了縣令的重寶,那縣令極爲生氣,當即就下了通緝令。”
“但至於具體事什麼重寶,小二也事不知,旁的東西也一概不知。”
柳如煙秀眉緊蹙,微微嘆了口氣,重新坐下道:“什麼偷盜重寶,無非就是個藉口罷了,爹爹一個朝廷命官,還需要他一個縣令的東西不成,真是荒謬。”
而此時,那縣令正在後廳,面前站着一個人,那人身着黑袍,臉上也被面罩附面,看不出什麼來。
那縣令此時竟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
那黑袍人倒是一臉的憤怒,反手便是給了那縣令一巴掌。
“啪”的一聲,聲音很是清脆響厲,縣令的身軀狠狠地顫了一下,身子往一側仰倒,但是很快地便又跪了回來,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蠢貨!”
黑袍人指着門外,怒道:“那柳將軍可是朝廷命官,你竟敢這般大肆通緝,是活膩了嗎!”
“你一個小小的縣令,待在這邊遠的奉城,是待傻了麼,腦子都不帶的!”
來回走了走,那黑袍人有些焦慮地跺着步子,惱恨這無腦的縣令擾了他的計劃。
“是小的思慮不周,小的無知,可……可現在該如何?”縣令顫顫巍巍的,伏在地上一臉的驚慌之意。
“還不快下令撤了那些通緝令,你還等着京城的人來之治你的罪順帶再禍害我不成!”
現在這個時候,只怕該來的人也已經到了奉城,看來是再耽擱不得了。
於是黑袍人便繼續吩咐道:“派出所有衙役暗查,封鎖城門,搜索所有客棧。”
黑袍人見縣令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只覺得那一巴掌絲毫都不解氣,竟是找了這麼個蠢東西來做事。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說完,那縣令皇命一骨碌爬了起來,戰身就跑,踉踉蹌蹌地,好幾次險些摔倒,好不忘扶好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
花滿酒樓裏,柳如煙正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外面就生了事情。
陸嬤嬤有些緊張地跑進來,連門都忘了敲,臉上慌里慌張的神情,道:“姑娘,樓下官家來人了!”
柳如煙不由一驚,想來自己進城的消息多半是已經暴露了。
可也沒道理啊,進城的時候明明萬分小心,連相貌都沒有被旁的人看到,這官家是怎麼察覺的。
難道只不過是試探?
一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葦帽,柳如煙將後面的繩子繫好
,一邊往外走着,一邊道:“走,出去看看。”
現在樓下明顯是衝着柳如煙來的,陸嬤嬤不明白,爲什麼柳如煙不趕緊走,還要出去湊熱鬧。
但是柳如煙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陸嬤嬤無奈,只得跟上去。
外面人不在少數,酒樓裏的人聽到動靜紛紛都避了出去,酒樓的店家小二正再樓下跟官兵周旋着。
官兵當然不會理會一個小小的店小二,柳如煙探頭看了看,就看到樓上不知從哪兒走出來,正急急忙忙要下樓的店家老闆。
使了個顏色給陸嬤嬤,陸嬤嬤便立馬會意,一把攔下店家老闆,塞給了老闆一袋銀子。
“老闆,這官家搜查,也是需要時間的,不僅耽誤你們做生意,也妨礙我們,您應該知道怎麼做。”
那老闆沉甸甸一袋銀子握在手裏,老老實實地點頭,道:“這位娘子放心,這官家搜查也不過就是一時的,我塞點銀子去,走個過場就成了。”
柳如煙不由恥笑,便又從袖子裏拿出一錠銀子來,扔給了店家老闆。
便看着那老闆樂呵呵地跑了下去。
店小二正招呼不了,那些官兵已經抓着幾個尚未來得及跑出酒樓的散人,在一樓查看了一圈兒,眼看着就要衝上二樓來。
老闆很是時候地下去了,樂呵呵地攔住了那領頭的官兵。
“姑娘,這能行得通嗎,不如咱們暫且回去避上一避?”陸嬤嬤看着下面那一片人,便很是擔心。
柳如煙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只是壓低了帽檐,眼神卻是直直地看着下面,很是淡然地搖頭道:“無妨,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只見那官兵很是大方地,手裏拿着店家塞過去的那袋銀子,放在手裏掂了掂,道:“那還是老樣子,我只是看一下,這就回去了,也算是給老哥你一個面子,日後帶着我這一羣兄弟過來喫酒,也要老哥多照顧啊!”
“哎哎,那是那是。”店家老闆帶點頭哈腰地答應着。
那領頭的左右都已經認真看了一樓,便也只是擡起頭掃視了一圈二樓,然後並未多做停留,帶着人怎麼來的,還是怎麼走的。
陸嬤嬤這才知道,柳如煙一早就知道,這夥人無非就是來試探試探,而並不知已經知道了柳如煙這麼快就到了奉城。
“姑娘是如何知道?”見外面的事情平息了,陸嬤嬤便走了回來,臉上帶着驚訝的表情,將門帶上了。
“這些人,竟是這般狗急跳牆……”柳如煙只是冷哼了一聲,半晌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
對陸嬤嬤道:“去告訴莊林二人,將陛下安排在暗處的暗衛都一併叫出來罷。”
門外的莊林二人看了傳話的陸嬤嬤一眼,面面相覷。
那夥暗衛原是一早就發現了的,也是跟了他們一路。
莊林二人試探過,察覺他們並無敵意,也就並未理會,想許是哪家派過來的護衛,便並未多想。
只是沒想到,柳如煙竟然也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