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廝面面相覷,呆愣片刻便立刻一腳踹開了門,進去便發現西瑪正刀高舉過頭頂,對着秦嘉言就要刺下。
“公主不可!”小廝們着實嚇了一跳,一個小廝眼疾手快地衝上前去,緊緊地把住了西瑪攥着匕首的那兩隻手。
然而西瑪此時力道卻格外的大,一個小廝竟把持不住,“愣着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另一個小廝這才反應了過來,然而纔剛上前去,西瑪便兩眼一黑,身子軟趴趴地倒了下去,幸而身邊的小廝給扶住了,沒有摔着。
屋外一直暗中觀察着的柳夢蝶見兩個小廝衝進去,便知道事情不好,趁着沒有人發現她,便趕緊離開了院子。
西瑪很快便被送回了臨時安置好的客房中,此事驚動了秦康安,好在消息還沒有傳到西域領主那裏,不然這事情又要鬧大了。
“公主,您感覺怎麼樣了?”秦康安站在西瑪的牀前,低眉順眼地問道。
西瑪只覺得頭痛欲裂,“我這是怎麼了……”
記憶只停留在了她去送藥的時候了,之後發生的事情西瑪一概不知,腦子裏一片混沌,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秦康安見也問不出個結果,便吩咐了人好好看着西瑪,萬不可讓西瑪逃脫了,既有人要想害他秦王府的人,那他必定要好好查清楚纔是。
只不過此事涉及到西瑪,他還需要慎重考慮一下。
宮裏,連城冥帶着柳如煙去向太后請安,回來後,柳如煙也依舊是心不在焉的,她是在擔心秦嘉言。
秦嘉言爲人正直,正可爲連城冥所用,還可以藉此牽制秦康安也說不定,可如今,秦嘉言卻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紅兒上來看茶,在屋子裏的爐子中又加了些炭火。
連城冥嘆氣道:“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宮裏那些最爲得力的太醫寡人已經叫人帶過去看了。”
“再者,紀靈草也已經送去秦王府了,至於領不領情,那邊只能看秦王爺和秦小王爺的造化了。”
“還有幾株剩下的紀靈草,寡人想着這藥着實難尋,不如就送給你,已經派人送來紫宸宮了。”
柳如煙站在連城冥的背後,輕輕地幫連城冥按着肩膀,紅兒將帷幔放下,又吹熄了外面的燈火,這才退了下去。
此時的柳如煙,心思卻並不在那幾株紀靈草上,想起他事,便轉而問道:“陛下,您是否很想要皇嗣?”
如今朝綱不穩,又有秦康安這麼個位高權重的威脅一直存在着,連城冥若一直膝下無子,對於連城冥來說必定又是一個威脅。
到時候形式嚴峻,只怕站在秦康安那邊的大臣也會逼迫着連城冥讓位。
這也是柳如煙擔憂的,自從上一次連城冥撫着她的肚子問皇嗣的事情,柳如煙便在細緻地考慮了,可她卻依舊是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此事,終歸還是要再問一下連城冥
的意思。
連城冥轉頭瞧着柳如煙,見柳如煙秀眉緊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還以爲柳如煙是在爲自己一直都沒有子嗣的事情煩憂。
連城冥拉着柳如煙的手,方纔嘴邊輕柔地蹭着,迷離間,連城冥的一隻手已經伸進了柳如煙的中衣裏,低啞着嗓音,“你這傷,也該是痊癒了吧……”
“唔……”柳如煙還沒有作答,脣瓣便被封住,脣齒間全是連城冥好聞的檀香味,帶着一點點酒精的味道。
迷迷瞪瞪間,柳如煙的腦子裏只閃過了一絲念頭,“他喝酒了……”
然後連城冥的攻勢便讓她再也分心不得,屋子裏唯一點着的明火燭心爆了一下,留下一屋子呢喃的氣息。
次日,柳如煙起的格外晚些,已經日上三竿了,連城冥自然早就不在了,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處理事情呢。
紅兒進來伺候柳如煙洗漱,屋子裏很是安靜,一絲陽光從窗戶裏竄了進來,頗有些俏皮的意味。
想起昨晚的種種,柳如煙伸了伸懶腰,身上各處都有痠痛感,便擡手揉了揉肩膀,對紅兒道:“紅兒,你過來幫本宮捏捏吧,有些疲累。”
那廂嗤笑了一下,上前一邊幫柳如煙捏着,一邊道:“陛下可真是厲害呢……”
柳如煙擡眼瞪了她一眼,轉了話題,面上有些陰鬱地道:“昨日裏,我與陛下提到了子嗣的事情……”
“怎樣,陛下如何說?”紅兒手抖了一下,緊張兮兮地問道。
“陛下安慰本宮不能着急,他以爲本宮是在發愁呢……”柳如煙說着,低下了頭。
紅兒帶上來的那碗藥還在牀頭穩穩當當地放着。
柳如煙方要伸手去取,紅兒卻連忙阻止道:“娘娘,要不這避子湯,就別喝了吧……”
“陛下這般寵愛您,只要停了這避子湯,娘娘必定會有子嗣的,在這後宮之中,有個孩子,總好過一個人。”
“再者,您如今已位居妃位,如若真能爲陛下誕下長子,說不準還能再晉升一個位分,到時候,雲華宮的那位可就再不敢對您囂張了。”
紅兒的勸說倒也不無道理,柳如煙眼神緊緊地盯着那碗避子湯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將那碗避子湯端起來一飲而盡,嘴裏的苦味便頓時氾濫開來。
“娘娘,蜜餞。”紅兒將蜜餞遞給柳如煙,這是連城冥之前親自吩咐過的,紫宸宮裏要時常備着蜜餞,他知道柳如煙最是怕苦。
然而蜜餞卻也抵擋不嘴裏的苦味,柳如煙苦澀一笑,卻着實是比哭還難看看。
“這避子湯也喝了許久了,這副藥怕是又沒了吧,你去太醫院再多取些回來。”柳如煙放下手中的碗,吩咐道:“仔細着些,藥渣也趕緊處理了,萬不可落人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