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言對於西瑪行刺之事一無所知，秦大夫人見秦嘉言這般維護西瑪，便又想開口說些什麼，被秦康安使了個眼色，便只得訕訕地閉上了嘴，招呼着後面隨時待命的太醫，“快，看看小王爺身子如何了，還愣着幹什麼！”
王府裏因爲秦嘉言的醒來又忙碌了起來，宮裏消息傳過去的時候，柳如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這麼多日壓在心口的大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無論秦康安做過多少孽，那都是上輩子人的恩。
眯着眼睛的連城冥呢喃了一聲，翻了個身子，長長的胳膊便打橫搭在了柳如煙的身上，將人禁錮的思思的，只是眉頭處卻依然緊皺着。
哪怕是即將陷入夢鄉，也依舊這般愁眉不展，是何事，讓你這般發愁呢？
“然後，梅花鹿便竄入了林間，此後百餘年間，黑熊再也尋它不得……”柳如煙將故事緩緩道來，纖纖的手撫上了連城冥的眉心，指尖輕撫，試圖撫平那裏的愁緒，也一同將連城冥的心撫平。
連城冥卻是嗤笑了一聲：“百餘年間，哪裏有黑熊與梅花鹿能活的上百餘年的？”
“所以說是故事，不過是平日裏無事，在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小故事，臣妾這是現學現賣。”
柳如煙若有所思，將手從連城冥的額頭上拿了下來，“陛下，時候不早了，安歇了吧。”
“這故事寓意倒是不錯，叫人懂得憐惜眼前人，莫要負了人，悔之一生，是個好故事。”
“民間才人還是多的，改日寡人也要親自去見識一番纔是。”連城冥伸了個懶腰，親自將燭火吹熄，只留下外面廊間的一盞孤燈，照亮這漫漫長夜。
兩個人穿着中衣說了許久的話，便沒有讓珍兒或者紅兒照顧，早早地就打發了她們下去，屋子裏就只有兩個人了。
窗外月光皎潔，撒入窗戶，落下一地零零碎碎的剪影，一夜春光靜好。
次日陽光還未照進室內的時候，柳如煙便被外面一陣喧鬧的聲音給吵醒了，似乎這喧鬧聲中還夾雜着一聲貓叫聲，聽的人怪瘮的。
睜開眼瞧見連城冥依舊在自己身邊，只不過也是醒了，此時正皺着眉頭，一副被人打擾了美夢心煩意亂的樣子。
連城冥還未早起去上朝，那時候應該很早，許是出事了。
柳如煙想到這裏，心裏便咯噔一下，輕輕推了一下身旁的連城冥，道：“陛下，快些起來，外頭動靜怪大的，得出去看看，興許是出事了！”
兩個人穿戴洗漱完畢出去的時候，便見到院子裏頭圍了不少的宮人，一個個臉上都慌里慌張的，緊扭着帕子，聽見柳如煙這邊傳來響動，見了兩人便都紛紛跪下了。
紅兒嘆了口氣，便連忙走上前來，對柳如煙解釋道：“娘娘，這羣奴才們看護不力，十五公主送您的那隻兔子被那可惡的貓給咬死了！”
說着，紅兒還指了指牆頭上的那隻貓，此時那貓正窩在牆頭上靜靜地看着底下的鬧劇，還一
柳如煙便連忙提起裙襬，走到了那羣宮人的中間去查看兔子。
兔子依舊是養在籠子裏的，只不過此時兔子的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看樣子應該是與那貓撕纏了許久。
這院子裏這麼多的宮人竟沒有一個發現的！
宮人們此時都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頭也低着，唯恐被遷怒。
這若是旁的寵物倒也就算了，可這是十五送的，若是被十五知道了，少不得又要鬧騰一番，這畢竟是十五的一番心意，柳如煙自己養了許久，此時也是心疼的很，眉頭緊緊地皺着，一張臉陰沉的可怕。
擡眼看向那依舊趴在牆頭上的貓，還有小廝太監們在底下拿着杆子在試圖將其驅趕下來，可那貓卻不管不顧，舔着爪子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倒是看見柳如煙瞪過來，才拖着腔兒長長地“喵”了一聲，扭頭就竄了下去，外頭編碼頓時響起了一片小廝們呼叫喊打的聲音。
院子裏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片寂靜。
連城冥走上前，輕輕抱住柳如煙的雙肩，安慰道：“不過是個牲畜，別想太多，只是個意外地。”
“十五如今也該是懂事的時候了，她不會怪你的，莫要顧慮太多。”
看着柳如煙一臉陰鬱的樣子，連城冥捏了捏她的肩膀，還未等着再安慰幾句，許公公便像是算準了時辰是似的，從院子外頭幽幽地進來了。
“陛下，時辰到了，該上朝了……”
然而看着這一院子沉悶的氣憤，許公公的聲音也是越來越低，四處看了看，低下了頭。
“知道了，”連城冥揮了揮手，示意許公公下去，然後轉身對柳如煙道：“寡人先行上朝去了，估摸着十五很快就過來了，到時候好好跟她解釋一番，她會明白的。”
連城冥抱了抱柳如煙，便對着院子了的人道：“你們，自行下去領罰吧。”
說完，許公公在前面帶路，宮人們也拍了拍衣服，逃也似的溜了，瞬間院子裏便只剩下柳如煙與珍兒紅兒幾個了。
柳如煙看着那隻已經氣息全無的兔子，不由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來，還未說什麼呢，門口便跑進來一個宮人，腳步匆匆，“娘娘，十五公主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了十五的聲音：“誰說我的小兔子死了——”
十五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見柳如煙蹲在籠子面前，一臉陰鬱。那隻雪白雪白的兔子身上也染了零零散散好幾塊血跡，頓時嘴角一撇，眼圈便紅了。
“誰把我的小兔子弄死的！”十五大吼了一身，看向柳如煙，委屈地嘟着嘴。
紅兒見狀，便連忙上前解釋道：“公主，這兔子是大清早被闖進來的野貓咬死的，都是宮人們看管不力，您就別傷心了。”
“是本宮沒有看護好你送的東西，是本宮的錯……”柳如煙心裏帶着愧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