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無礙。”看到連城冥眼神裏明顯的意思,柳如煙只得將自己的話語嚥了回去,轉身對太后福了福身子,道:“太后,此事是臣妾的不對,臣妾當時也是未反應的過來,未能及時扶住麗妃,險些害的麗妃失去腹中的皇嗣……”
“臣妾也曾失去過孩子,深知那種痛楚。”
說着,柳如煙擡手撫上小腹,低下頭,神色有些難過。
太后見了便心軟了些,擺擺手道:“既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你們便也回去吧,只是委屈了你這幾日。”
“如今已經真相大白,臣妾不委屈。”
太后被這些事情弄的有些疲累,見事情已經解決,便對幾人揮了揮手,將一屋子的人都給遣散了。
而回了紫宸宮之後柳如煙才知道,國公府已經成功解圍,連城冥只是將此事告知了柳如煙,便轉身離開了,行色匆匆,似乎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
知道這幾日的事情都很複雜,柳如煙便也沒有多留,只是將連城冥送了出去,答應過一會兒去看他。
連城冥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柳如煙想起自己對連城冥的誤解,不由微微嘆了口氣,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她缺乏對連城冥最基本的信任。
就因爲連城冥是一朝君王,她不敢輕易託付自己的信任,而如今連城冥所做的一切不僅是爲了朝堂,也保全了他們柳家,她在懷疑什麼呢到底。
轉身回了紫宸宮,柳如煙決定去膳房做一些小食,待會兒也好去御書房給連城冥送去。
秦王府,秦康安聽聞國公府無罪釋放,羽林衛已經從國公府撤走,不由氣的掀了桌子。
“哐當”一聲,站在一旁的手下也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國公府涉嫌謀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突然翻案!”眼看着國公府就要被滿門抄斬,誰知道不過是幾天的時間,案情就急轉直下,連城冥突然撤兵,宣佈國公府無罪。
“大人……”秦康安的手下喊了一聲,有些爲難地對秦康安道:“此事實在是出乎意料,陛下找來了很久以前告老還鄉的老臣們,那幾位老臣手上都握有前幾年國公爺同外邦往來的書信,信上說的都是正常往來之詞,咱們交上去的,便立時被認出來是假的……”
秦康安聽言,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事到如今他即便是再遲鈍,也知道連城冥心裏跟明鏡兒似的,起初他們所以爲的能夠瞞過連城冥的眼睛,讓連城冥相信柳遠戰是真的有謀逆之心。
如今看來,連城冥是越發的不可掌控了,換句話說,是已經完全無法掌控了,這一切就彷彿是連城冥藉着秦康安的手做了一個局,將秦康安自己給繞了進去。
“王爺,幾位大人都在下拜帖,說想要見王爺,見……還是不見?”想到已經接連幾天送上來的好些本拜帖,手下便一陣爲難,猶豫了半天還是問了一句。
秦康安轉
“可是王爺,現在正是需要安撫人心的時候,若咱們不能給大人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只怕會動搖他們心裏的立場。”
手下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但秦康安聽言卻只是嗤笑了一聲,道:“此事他們都有參與,這個時候想擺脫本王全身而退?”
“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本王出了事,他們也絕不能獨善其身。此事無需理會,讓他們都各自回去待着,不要輕舉妄動。”
“是,屬下明白。”到底是經歷過了不少的事情,秦康安很是鎮定,對手下吩咐了幾句,便將手下遣退了。
待屋內無人之時,秦康安才收斂了神色,面色凝重,待着濃濃的擔憂。
紫宸宮,柳如煙沒有立時去御書房看望連城冥,而是收拾了一下,讓紅兒仔細着些爲她梳好髮髻,又將她作爲妃位該有的朱釵全部都戴上,才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除了封妃當日,柳如煙從來沒有裝扮的如此鄭重過,頭上從來都是幾件素素的釵子,如今細細打扮起來,紅兒也着實是驚豔了一番。
“娘娘,咱們這是……”見不是去御書房的方向,紅兒沒有忍住問了出了聲。
“雲華宮。”柳如煙吐出三個字,雙手疊放在小腹前,一舉一動優雅端莊,同以前溫婉的樣子全然不同。
陳敏兒的死跟林錦繡脫不了干係,林錦繡不僅害死了她的孩子,還害死了陳敏兒,如今陳敏兒一家人蒙難,柳如煙不由也後悔,當初爲什麼不對陳敏兒再多關心一點,以爲自己打點了她的家人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殊不知林錦繡的手段狠厲,竟一直都拿捏着陳敏兒的家人,如今陳敏兒已死,林錦繡依舊是沒有放過陳敏兒的家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柳如煙都記在心裏,她會一點一點地讓林錦繡來還。
紅蘭通傳的時候,林錦繡正在軟塌上小眯,聽見是柳如煙來,眉頭微皺,道:“她來幹什麼……”
猶豫了一會兒,總不能避之不見,這不是林錦繡的作風:“讓她進來。”
林錦繡從榻上起身,走到正廳裏坐下,紅蘭送了茶水上來。
“見過麗妃,不知麗妃近來可好,前些日子在御花園之事,妹妹特來向姐姐請罪致歉。”柳如煙面上帶着笑意,眉眼處擦着胭脂,看起來分外地妖豔。
林錦繡看到正妝的柳如煙,被柳如煙驚豔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柳如煙生的極爲好看,只是從前柳如煙向來不施粉黛,是一種柔弱溫婉的美,而如今細細打扮起來,竟讓林錦繡有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妹妹說的哪裏話,咱們之間就不必拐着彎說這種話了,本宮聽着也難受。”不知道柳如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林錦繡神色不悅,冷冷地說了句,看了柳如煙一眼。
柳如煙倒是不掛不顧地坐下來,長長地裙襬託在後面,上面繡着金絲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