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的禁衛軍和羽林衛都不敢妄動,等着連城冥的命令。
可轎子了的連城冥此時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自己一個人坐在轎子上,目光清冷地看着面前手持刀刃女子,雙手交叉放在腿上,臉上淡淡的一點表情都沒有。
女子見狀內心不由打了個寒戰:“狗皇帝,你奪權篡位喪心病狂,不配爲君,現在還有什麼陰謀!”
“陰謀?”連城冥聞言冷笑一聲,擡起手,食指貼在女子的刀刃上,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勾着脣若隱若現:“姑娘措辭怕是用錯人了,這陰謀二字當用在你們身上纔對。”
“奪權篡位?”四個字在脣間繞了一個圈兒,連城冥眉頭緊蹙,擡起頭來看着那女子一副很是很是疑惑的樣子,眼神中卻極爲清明:“姑娘這奪權篡位之說從何而來,寡人承襲先皇地位,有先皇遺旨爲證,你們假借這種名義謀逆造反,難道就能掩蓋你們的不臣之心嗎?”
“閉嘴!”連城冥三言兩語便將女子的心神大亂,女子抵在連城冥脖子上的刀子微微顫了顫,咬牙切齒狠厲出聲:“別以爲你這般巧言令色便能迷惑人心,這天底下知道真相的也不只有我們,你們連家皇位從何而來你比誰都清楚,何必跟我在這裏打太極!”
“原來竟真的是前朝逆賊,屢次三番想要刺殺寡人,這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連城冥手上得到了自己想要得知的消息,又道:“姑娘若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如出去好好看看,來的人到底是怎麼接應你的。”
笑意更甚,連城冥坐在轎子裏自始至終都是冷靜如斯,神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如今這絲絲涼意入骨的笑意讓面前的女子心中十分不安,便立馬走出去望了望。
此時女子口中所稱的接應她之人已經悉數到了廣場中央,只是未見領頭之人,女子心中一絲絲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跳下馬車細細看了看,猛然發現這前來接應之人並非自己人。
心中警鈴大作,女子接連後退幾步,方纔想要回頭重新控制住連城冥,回頭脖子便抵上了一把透着森森冷意的匕首。
“你……你早就發現我了!”女子心中猛然大驚,原以爲這少年帝王如此處變不驚是因爲這傳承的帝王之意,可現在看來才發現,連城冥出手又快有狠,即便是剛開始的時候女子搶佔了先手,連城冥也能不費吹灰之力扭轉局面。
他不動聲色坐等她露出馬腳,心機深沉,着實可怕!
連城冥嘴角仍舊掛着方纔那淡淡的笑意,匕首上移挑起女子的下巴,薄脣輕啓,語意冷厲:“前朝餘孽?你們這夥逆賊到現在都不肯善罷甘休,寡人自然不會放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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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秦嘉言幾步跑上前來,身上穿着的銀質盔甲發出烈烈響聲,女子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所謂接應的人根本就是秦嘉言的人,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整個的局面便都掌握在了連城冥的手裏。
身後響起了乒乒乓乓的兵刃碰撞的聲音,秦嘉言身上沾染鮮血,在連城冥的面前稟報:“回稟陛下,安插在隊伍裏的逆賊已全數清剿乾淨,無一倖免。”
“很好。”連城冥淡淡地應了一聲,匕首飛快地劃過女子的面頰將面具挑破。
“果然是你。”看到女子露出的面容,連城冥冷哼一聲,便見女子面色煞白,嘴角滲出了絲絲的鮮血。
秦嘉言暗道不好,上前去掰女子的嘴,才發現嘴裏原來是藏了毒藥的,“陛下,此人已經服毒自盡,已經沒救了。”
“沒救也好,左右我們都已經不需要她了,把這裏清理乾淨,封后大典不能因此而受到破壞,必須接着進行。”連城冥大手一揮,將匕首扔到了女子的腳下,用秦嘉言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神情冷厲。
這女子赫然便是悅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白葉,此時躺在地上睜大了雙眼,儼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煙兒呢,現在可好?”連城冥想起柳如煙來,神情帶上一絲緊張轉身望着秦嘉言。
秦嘉言搖頭,“微臣們趕到的時候娘娘已經發現了嬤嬤的不對勁,同嬤嬤起了衝突,娘娘被嬤嬤打暈,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以那假嬤嬤爲首的刺客們都已經服毒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娘娘就在微臣身後的馬車上,現已無大礙。”
“出手倒是果斷。”連城冥輕笑,午時陽光照射下的輪廓越顯清晰,“悅妃那裏你親自去,寡人還要處理封后大典的事情,悅妃就交給你了。”
“是,微臣明白。”
連城冥繞過秦嘉言,朝着柳如煙馬車的方向走,一轉眼便看到柳如煙站在馬車的邊緣,望向連城冥的方向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幕一幕的場景自腦海中閃過,柳如煙只覺得方纔那一幕似曾相識,腦海裏有太多的東西呼之欲出,可她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一丁點的記憶。
就好像是以前的那些時光在面前飛快地略過,柳如煙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時半刻的回憶,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頭就像被撕裂了一般,陣陣疼痛席捲而來,柳如煙猛地尖叫一聲,視線落在連城冥身後的白葉身上,一個女子的面容閃現在眼前,嘴角帶血呢喃出聲:“娘娘……”
誰,是誰……
“啊——”柳如煙站在馬車邊兒上大叫一聲,頭腦頓時便沉沉的,她只看到天邊的太陽在急速地墜落,便聽見遠處連城冥一聲大喝。
“咚”的一聲落在地上,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歸於沉寂,什麼也聽不到了,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