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去,柳如煙極是煩躁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停止就停止,再之後本宮可就不管了,要施行他自己施行去罷,下去!”
“是,奴才告退,娘娘息怒。”許公公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忙不迭地退下去了。
珍兒見狀不由上前來安慰:“娘娘,陛下也是爲了中原,您就別跟陛下慪氣了。”
“我哪有生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柳如煙轉身怒視珍兒,睜大眼睛瞪了珍兒一眼,臉上寫着大大的幾個字:口是心非。
將書扔到一邊兒,柳如煙再也不理會,轉身進了內殿。
秋冬交替之際,溫度一點點降了下來,柳如煙向來隨行,出行總忘記帶披風,衣服也不跟着時令換,將將入冬的時節還穿的單薄,往往是出了門走了不久才察覺到冷。
再加之柳如煙又體弱,先前的中毒讓她的身子極爲虛弱,寒氣入體,自然而然風寒就來了,華麗麗地病倒了,正巧多了一個不去見連城冥的理由。
每每連城冥來裕安殿,就被珍兒以柳如煙患了風寒身子不適,將連城冥死死地擋在殿外,就是不讓進。
珍兒每回也勸,但柳如煙就是鐵了心的,不讓連城冥接近裕安殿一步,連城冥無奈,便回回帶些好喫的好玩的過來,柳如煙卻每每只是瞧上一眼便扔到一旁去,彷彿看到就生氣一般。
久而久之,珍兒便也不敢再將連城冥帶來的物件呈給柳如煙看,但偏偏柳如煙也沒有說不要,便只得也一個人默默地將東西放到庫房裏,一一記錄在冊,等到日後樂意再想起來的時候也好有個應對。
可連城冥想進來也是進的來的,若連城冥當真來硬的,珍兒又怎敢阻攔。
在許久都沒有見到柳如煙之後,連城冥終於忍不住闖了進去,、。
“哎陛下!”珍兒慌了神,連忙跟着進去,便見一個身影極快地自牀邊閃過,牀邊的紗幔垂下來,被窗戶吹進來的冷風吹得飄蕩起來,裏面隱隱綽綽一個身影,還傳出了幾聲咳嗽聲。
珍兒連忙低下了頭,娘娘啊,您的風寒不是早就好了嗎,在陛下面前裝病,當真不會被拆穿嗎?
“還在睡?”連城冥看到牀上紋絲不動的身影,不由皺眉,指了指問珍兒道。
低着頭仔細思索了一番,珍兒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邊中猶豫不定,連城冥又催促了一句之後才猛然回過神來,磕磕絆絆地回了一句:“啊、是啊,娘娘自從染了風寒,身子一直不太爽利,用過藥之後便極易嗜睡,奴婢方纔同陛下就是這樣說的,您瞧,娘娘確實在睡覺。”
擡眼看着連城冥,珍兒一臉真誠的笑意,殊不知滿臉都寫着——此地無銀三百兩。
躺
在牀上的柳如煙聽到這一番話不由攥緊了被子,珍兒確定是在她身邊跟了好多年了嗎,怎的到現在了還是個不太聰明的孩子,撒謊都不會,這麼磕磕巴巴的撒謊,機制加火眼金睛的連城冥能不識破纔怪。
另外,將晚間要出席宴席的消息告知於她,此乃外邦同中原正式建立友邦的慶宴,她是皇后,必須出席。”
“是,奴婢明白。”珍兒送連城冥出去,關上門之前還特地探着頭往柳如煙的方向看了幾眼。
連城冥自然知道柳如煙的小把戲,這回鬧脾氣鬧了這麼久,也不知他究竟是哪裏又惹到她了,怎的這回還哄不好了,連人都很難見着了,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
眉頭越皺越緊,回頭瞅了幾眼年歲已大的許公公。連城冥腳步停下,連帶着許公公的腳步也跟着停下,便聽連城冥一本正經地道:“你在宮中多年,必然經驗豐富,你可知道一個女子突然生氣,且無論如何都哄不好……究竟是爲何?”
“這……”許公公不由額頭冒汗,心想陛下你這可真是難爲奴才了,奴才一個閹人,雖年過半百但也未曾同任何一個女子相處過,這他如何能得知。
但喫過豬肉到底還是見過豬跑,許公公畢竟是在這宮裏數十年,如今都已年過半百,見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那麼一星半點,於是同連城冥說道了一番,醜話說在前頭,別到時候他說的不對再挨罰。
連城冥點了點頭道:“無妨,你只管將你知道的告知寡人便是。”
“奴才見過這宮內的妃嬪從來都是環繞着陛下轉的,這像皇后娘娘這樣的女子……還真是不多見。
老臣認爲,哄女孩子無非就是好喫的好玩的通通都給她,如若不行,陛下還是親自同皇后娘娘說比較好,畢竟皇后娘娘不是一般女子,且陛下送東西這一招已經用過許多次,只怕也不奏效了。”
說着,許公公訕訕地擡眼看連城冥,生怕自己說錯話。
卻見連城冥手裏佛珠輕揚,打在他頭頂的帽子上,一聲悶響,“淨說些廢話。”
“……”許公公頓時語塞,連忙跟上了連城冥,不敢多言。
裕安殿,連城冥走了之後珍兒便進入殿內,將牀邊的紗幔都撩起來,看着已經坐了起來的柳如煙道:“娘娘,奴婢雖不知您爲何同陛下慪氣,但這建邦宴席您可一定要去的,陛下說的對。
您是皇后,不出席的話,只怕那些后妃們又要生事了,大臣們也會因此對娘娘心存不滿,認爲娘娘有所懈怠。”
“他們怎麼想與我何干。”柳如煙眼底裏皆是煩躁,穿上鞋子噔噔噔幾步跑下去,又將方纔自己看着的書那在了手裏,躺在搖椅上晃悠着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