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棲碧山 >第九十三章 佛有八戒道有規
    “貧道還聽說,佛門東傳神州,初祖世摩,二祖惠通爲便於傳道,立下了佛門律戒,殺、盜、淫、妄、酒、貪、奢、嗔,以約束弟子,不得妄爲?”

    “正是。”

    “那百年前八宗紛爭,十三年前南北禪宗對立,死者何止百千,可曾犯了殺戒”

    “這”

    “貧道還常聞密宗有歡喜禪,虜人妻女,以爲鼎爐,可曾犯了盜、淫二戒”

    打人莫打臉,罵人莫揭短,聽到玄清的問話,密宗桑吉禪師也忍不住站起身來,欲要反駁。

    “中原佛寺三千一百二十六座,西域四百七十一座,大肆侵佔民田,科一重租而不交國庫一粟,可曾犯了貪戒”

    “阿彌陀佛,玄清真人,今日有些過了。”明空禪師再也坐不住,喧了聲佛號,暗運獅吼,意圖阻止玄清,但道人卻是似無所覺,繼續說道:“大悲、清涼、蓮花、大輪、大召、普陀、靈隱、塔爾八寺,年年大興土木,佔地百傾,屋舍千間,以銅鑄佛像、金箔敷面,可曾犯了貪、奢二戒”

    原先衆人還一無所覺,但今日被玄清一一枚舉,法會上頓時議論紛紛。

    參加法會的僧人,喇嘛已是全數起身,臉上漲得通紅,若不是忌憚玄清方纔浩大的威壓,早已羣起而攻。

    大悲寺明空向來以佛門第一人自居,此時氣的手指玄清,駁斥道:“你這道士,莫要欺人太甚本寺一切用度皆爲信徒捐贈,豈容你在此詆譭”

    玄清環視了一圈場上的近三百餘位佛門弟子,然後看向明空,笑道:“佛法勸善,以人之善行抵人之惡行,而你們卻勸人奉以香火,來求佛祖赦罪,可曾犯了妄語之戒,你們因爲貧道的話,羣情激奮,欲將貧道分食,寬以待己,嚴於律人,豈不是犯了嗔慢之戒,你們佛門弟子不尊祖訓,表裏不一,八戒盡犯,卻還裝着一副得道高人的嘴臉約束別人,有何面目插手我道門之事”

    若不是張長陵暗地裏對玄清有所算計,此時忍不住要大聲叫好,佛道雖自古相爭,但從沒人當衆如此羞辱過這羣和尚,今日聽聞,當真是大快人心。

    張長陵是暗地裏有算計,葛長明是忌於世子的面子,都只在暗爽,但場中其他的道人卻無甚顧及,忍不住紛紛附和,頗有種落井下石的感覺。

    明空禪師眼前一陣陣發黑,今日法會之事若是傳了出去,對佛門雖不會傷筋動骨,但聲威必會大不如前,而自己這個佛門首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於公於私,今日也要壓過玄清一頭。

    明空努力壓下心頭沸騰的怒氣,將場上道門弟子的冷嘲熱諷拋於腦後,暗運獅吼,朝玄清大聲叫道:“玄清真人,我佛門如何行事,自有我佛門章程,豈容他人置喙,今日你辱我佛門之事,若是道歉還則罷了,否則休怪老衲做那怒目金剛”

    玄清對明空的威脅全然不放在心上,看到一大羣道門弟子毫無防備的被獅吼功震得搖搖晃晃,冷冷的看向明空,道:“貧道的事還未做完,你還是去旁邊坐會,消消心內戾氣再說。”說完就見他一揮袍袖,明空禪師已是跌坐回了原先的蒲團之上。

    衆人又是齊齊驚呼,方纔對上明風道人,還可能是明風實力稍弱,或者是兩人配合演戲以增加玄清威信,但面對已近化境的明空禪師,玄清依然是輕描淡寫,不帶一絲煙火氣,那這道人的實力便無可猜度,深不可測了。

    江湖之中流傳着一句話,“一道一僧一儒生,瀟瀟劍雨釣魚翁”,這句話中的五人是當今江湖最頂尖的存在,而明空便是裏面的一僧,幾十年來,靠着他一身強絕的修爲和大悲寺偌大的實力,所有人見到他都是客客氣氣,若不是爲了應對張長陵,他也不會屈身在寧王世子麾下,哪曾想到今日竟受了如此奇恥大辱,而對手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道士,明空怒火中燒,當即便想起身與那玄清道人拼個你死我活,但不管他如何用力,身子就是紋絲不動,連動動手指也不可能,張口欲要驚呼,但卻只聽到了殿內衆人的呼吸聲,而他自己卻未發出一絲聲音,這時明空方纔想到方纔明風被奪舌識的事情,根本不是說笑。

    玄清將明空一袖扇回原位,就連寧王也意識到了玄清深不可測的實力,不敢再輕易開口,以防惹惱於他,而血濺五步,玄清又看向場上靜若寒蟬的衆人,冷冷說道:“佛門之人雖然多道貌岸然之輩,但也是爲了弘揚佛法,爭搶信衆,你們這些道門弟子有何臉面嘲諷他人”

    寧王愣了愣,暗想這玄清難道今日要把佛道兩門通通得罪?你實力再強,看你日後如何自處。

    玄清接着說道:“上代世宗皇帝在位,崇信道教,本是道教最好發展的機會,但你們卻不想如何秉正輔國,而是爭權奪利,搜刮民財以媚君王,致使國事糜爛,百姓困苦,打壓異己,欺辱同道,比之佛門更加不堪,現在道教式微,只能在寧地苟延殘喘,你們依然不思進取,而是爲了不多的資源,相互打擊,呵呵,縱橫捭闔,還以爲你們是鬼谷弟子呢?”

    張長陵不得不起身,恭敬的施禮道:“真人,長陵知錯”

    玄清看他,冷冷說道:“你爲了延續富貴,獻媚寧王,煉製萬靈丹,致使整個寧地生靈塗炭,你以爲天道好欺,因果不還嗎?”

    形勢比人強,張長陵低着頭任憑玄清責罵,不敢回聲。

    玄清伸指向着張長陵額頭點去,張長陵嚇得一陣顫抖,怕玄清一怒之下將自己誅殺於此,但又不敢閃躲,因爲他知道玄清的實力,就算躲也沒用,玄清要想殺他,不比捏死一隻螞蟻困難。

    張長陵只覺得玄清手指冰涼,頂在自己額頭,而他腦中忽然多了一篇經文。

    “此是一篇超度經文,罰你走遍寧地,超度亡魂,一年之內不得回山,而且若你偷奸耍滑或者你門下弟子爲非作歹,少不得貧道要讓你離恨天宮地覆天翻。”

    張長陵怕了,就算有靜安公主的勢力在背後撐腰,但也不住的膽戰心驚,聽了玄清的吩咐,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還有你們”玄清重又看向殿中數量最多,但良少莠多的道門弟子,道:“今日之後,不可插手世俗皇權,一年之內封觀閉宗,靜默黃庭,誦讀道經,修心養性,不得違背。”

    今日這玄清道人實力最強,就連天下第一人的張長陵都甘願領罰,餘下的道人也只好不情願的答應下來,至於遵守的會有幾個,那就不得而知。

    “每三年貧道於飲牛山開壇講道,無拘道俗,儘可前來,第一次放在一年後的二月初二”

    “這是要和寧王作對到底啊。”殿內衆人交換着眼色,暗暗想道。

    寧王近乎氣炸了肺,今日法會佛門聲望大跌,而本想招攬的道門衆人,又被玄清三下五除二的趕回了山,就連原本麾下的張長陵也勒令一年內不可回山,寧王手下的江湖勢力近乎去了大半,已是傷筋動骨了,寧王剛要發飆,就聽得旁邊一道柔媚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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