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宗承馬不停蹄地趕往新野、淯陽諸縣,告訴他們孫策已經趕到涅陽,不日即將與徐榮交戰,讓他們不要放棄,不要向徐榮屈服,守好縣城莊園,等待救援。
與此同時,孫策向安衆進發,在故城北紮營。
收到消息,徐榮擊鼓聚將。半個時辰後,李蒙等人魚貫入帳,在兩側入座,一言不發。
一看這架勢,徐榮就明白了。孫策的那方空無一字的手帕已經達到了效果,甚至遠遠超出他本人的期望。關南還被關在李蒙的大營裏,殺與不殺,區別都不大。西涼將領的敵意已經形成,只是引而未發。對於這些西涼人來說,有什麼意見當面叫罵出來反而好解決,這種藏而不露的敵意更傷人,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徐榮心裏苦。他現在是內憂外患。孫策一方手帕挑起了西涼將領的殺機,又來得太快,根本沒給他改變策略的機會,被屠城嚇壞的百姓把孫策當成了救星,全力支持孫策。就連暫時無法和孫策取得聯繫的穰城、冠軍兩縣也有了底氣,堅決不肯投降。
要想破局,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擊敗孫策,而且越快越好。孫策得了人心,有充足的補給,他卻是人人喊殺的屠夫,沒人給他送糧食,就算搶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樣肆無忌憚了。
決戰,是唯一的選擇。這不僅是他的唯一選擇,也是孫策的唯一選擇。還有兩天就是新年了,春耕在即,誤了農時,孫策要想佔穩南陽也不容易。
待諸將坐定,徐榮咳嗽一聲,示意張遼掀開掛在地圖上的布,準備解說形勢,排兵佈陣。在以前,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誰在哪個位置,有什麼任務,他說就成了。現在形勢不利,他必須以誠相待,把一切都做在明處。
“將軍,我們什麼時候回長安?”王方突然打斷了徐榮,不陰不陽地說道:“將士們出征太久了,這南陽又冷得很,不少將士都生了凍瘡,想家了。”
見王方發難,徐榮反而鬆了一口氣。“王方,丟失武關道可是你的責任。”
“沒錯,丟失武關道是我的責任,可是將軍如果不放棄析縣,我會腹背受敵嗎?”
徐榮轉向王方。“李蒙,你覺得呢?”
李蒙慢騰騰地站了起來。“將軍,未能攻克析縣是我的責任,可是當初撤往丹陽,坐等孫策,卻是將軍的安排啊。”
“那孫策搶佔析縣,我命諸君奔襲,諸君又是怎麼做的?”徐榮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從擊鼓到出擊,你們耽誤了多少時間?如果你們能令行禁止,迅速出擊,孫策能進析縣嗎?李蒙,你告訴我,你追到孫策的時候,他是不是剛進析縣?”
李蒙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王方依然梗着脖子,肆無忌憚。“敢問將軍,當初爲什麼不強攻武關,而是選擇異道突入南陽?”
“這句話,你應該去問太師。”徐榮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們還有機會活着回到長安的話。”
王方一下子跳了起來,扯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這讓他更加憤怒,指着徐榮喝道:“說實話了吧,你從一開始就不想回長安了,對不對?”
徐榮笑了,身體向後靠,揚起一邊眉毛,輕蔑的目光從帳內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李蒙低下了頭,不敢和徐榮對視,段煨自顧自的出神,對徐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