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相比,李傕、郭汜等人更兇悍,殺氣更重。聽到腳步聲,他們立刻擁了過來,李傕挑起帳門,向外看了看。賈詡走了進來,撣撣袖角。
“稚然,別看了,沒人跟我來。”
“朝廷的使者呢?”李榷放下帳門,死死地盯着賈詡。“那姓荀的跟你說了些什麼?還有,他身邊那個人,可是張遼?”
“是張遼又怎麼樣,你還敢追上去殺了他?”
“我……”李傕大怒,“唰”的一聲抽出半截長刀。“賈文和,你想賣了我們嗎?”
賈詡瞅了他一眼,不屑地搖搖頭,緩步走到牛輔面前。“將軍,我回來了。”李傕跟了上來,剛要說話,牛輔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稚然,退下吧,你動點腦子行不行,文和如果想賣了我們,他還回來幹什麼,跟着那姓荀的去長安不就是了。他是讀過書的人,還在宮裏做過官,可不是我們這些粗人。”
李傕悻悻地退下。牛輔帳下諸將中,他也算是小有文化的,不像其他諸將,大字不識幾個。可是和賈詡一比,他的確差得太遠。
“文和,那姓荀的究竟是什麼人,和那荀爽是什麼關係?”
“來的是荀攸,是荀爽的孫輩,究竟是什麼關係,我也不太清楚。他不是奉朝廷之命來的,而是以私人身份來見我。”賈詡看看李傕等人,有些不高興。“還站着幹什麼,都坐下吧,這時候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我們都是西涼人,這身上的羊羶氣是洗不掉的。就算我想投靠他們,也得人家看得起我啊。”
李傕等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起來,紛紛落座,圍成一圈。他們不喜歡像漢人一樣跪坐,更喜歡盤腿而坐。反正穿的都是有襠的羊皮褲,不怕走光。
賈詡把荀攸和他談的內容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王允控制了長安,控制了天子,人心思定,士氣正旺。我們卻被分割在三處,徐榮在南陽全軍覆沒,人心惶惶,不宜硬拼。當務之急是先合兵一處,至少要統一行動,不能讓王允各個擊破。即使是和董越聯手,我們也有四萬人,有一戰之力。”
“不好說,但就算他肯赦免我們,我們也不能去長安。”
“那我們去哪兒?”
“我們去幷州。”
“幷州?”牛輔一臉茫然。“我們家在涼州,爲什麼要去幷州?”
李傕等人也紛紛附和,置疑賈詡的建議。賈詡也不着急,靜靜地看着牛輔等人,直到他們不說話了,才慢悠悠的說道:“你們想回涼州,必須要從長安走吧?”
“那還用說?”
“如果到了長安,王允突然變卦,不給我們糧食,怎麼辦?你們是準備餓着肚子攻城,還是準備餓着肚子回涼州?”
牛輔等人面面相覷。
“還有,長安城裏的百姓有一半是從洛陽遷過去的,你們當初殺了多少洛陽人,自己心裏有數。到時候王允登高一呼,以天子的名義號召洛陽人與我們爲敵,我們還能平安的走出關中嗎?你們別忘了,皇甫嵩就在長安。”
一聽皇甫嵩三個字,帳中氣氛頓時一滯,沒一個人敢笑。過了半天,李傕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我們去幷州就不危險了?王允、呂布都是幷州人,如果他們讓幷州人截擊我們,怎麼辦?”
“幷州是呂布、張遼的家鄉,可是他們在家鄉沒什麼名氣。有名氣的是王允,但王允是名士,他們家有的是錢和糧,卻沒有兵。”
郭汜一拍大腿,大笑道:“對啊,搶他老母。”
李傕、張濟也笑了,連連點頭。牛輔肩頭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