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和張紘商量了一下,都覺得在葛陂附近休整比較自在。平輿城雖然不小,駐紮幾萬大軍卻有些緊張,到時候城裏、軍營來回跑也不方便。
孫河答應了,帶着幾個人,火速趕回平輿。
孫策調轉方向,趕往葛陂。他沒有再騎馬,而是上了黃月英的豪華大車。黃月英屬於那種能享受、也會享受的人,專門爲自己打造了一輛大車,用兩頭膘肥體壯的南陽黃牛拉。車裏裝飾得很舒服,一半做臥室,一半做工作室,界線分明。
孫策盤腿而坐,先打招呼。“開開窗,天天悶在軍靴裏,腳臭得很,諸位多擔待。”
黃月英笑着拉開了窗戶,涼爽的秋風吹地進來,濃烈的腳臭淡了幾分,卻還是薰人。馮宛笑而不語,轉身下了車。徐嶽也聞着不舒服,卻還是不服氣,非要孫策說出個所以然來,梗着脖子不走。
孫策拿起案上的一枚鎮紙,懸停在半空中,看着徐嶽。“先生,這枚鎮紙從我鬆開手,到落地,需要多長時間?”
徐嶽很不高興。“這個與拋石機的落點有關係嗎?”
孫策的態度也生硬起來。“你說呢?”
徐嶽愣了一下,有些氣短。“將軍的意思是說這枚鎮紙落地和拋石機石塊落地相似?”
“沒錯,拋石機的作用只是給拋石機一個初始速度,而這個初始速度就決定了石塊的飛行路線。如果不考慮風等因素,如果拋石機每一次發射時的力量都穩定,那石塊會落在同一個地點,而這個地點就是你們求出的那個可能性最大的點,你的工作就是求出這個點和拋石機的初始速度之間的關係。”
徐嶽微微點頭,卻還是不太明白孫策的意思。
“沒錯,這是最簡單的一種情況。”徐嶽連連點頭。“可是……這個落點是固定的,根本不需要計算。”
“你別急啊,如果我們給他一個速度,一個水平方向的速度,落點是不是就會變了?”
“那當然。”
“那落點和這個落點之間有什麼關係?”
徐嶽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自然是水平方向的速度越快,離得越遠。”
“有多遠,難道僅和水平方向的速度有關嗎?”
“還……還和高度有關,離開時候的位置越高,落地時間越長,哦……”徐嶽彷彿明白了什麼,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還不停地屈伸着手指進行心算。他正常說話時用的是官話,一個人自言自語時說的卻是方言,孫策一句也聽不懂。不過看他那模樣,孫策知道這人不愧是研究數學的,腦子絕對好使,他已經摸到了竅門。
“是我繼續說,還是讓你想一想?”
“別吵,讓我想一想。”徐嶽頭也不擡,脫口而出。話出了口,才意識到對面坐的是孫策,未免有些尷尬,但他很快又把孫策丟在一邊,一個人搖頭晃腦,唸唸有詞的計算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拿起一張紙,又拿過一根木炭,飛快的寫寫劃劃,不一會兒就寫滿了一張紙,只當孫策和黃月英不存在。
這時,馮宛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雙雪白的足衣和一雙絲履,身後跟着一個侍女,侍女手裏端着一隻銅盆,銅盆裏有半盆清水。
“將軍,洗洗腳吧,換上新足衣,舒服一點。”
剛纔看到馮宛離開時,孫策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她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