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雖然只看了那珍珠項鍊一眼,袁權就知道他的心思,立刻說道:“這是我爲阿宛選的。”
“是嗎?”孫策笑道:“姊姊好眼光,這串珠子的確和阿宛很配。”
“阿衡、阿楚年幼,尹姁又有了身孕,將軍身邊不能沒人侍候,我看阿宛就很合適,趁着將軍在平輿休整,稟明雙方父母,把這件事辦了吧,免得被人說三道四。馮君是先父舊部,也是做過司隸校尉的人,阿宛願意爲妾是對將軍的一片癡情,將軍可不能因此慢待了她。”
孫策微怔,隨即看了馮宛一眼,見馮宛眼神怯怯,笑容也不太自然,便有些明白。他點點頭。“全聽姊姊的,回頭就稟明父母,納阿宛爲妾。”
馮宛咬着嘴脣,低了頭,一聲不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袁權伸手將馮宛攬了過來,撫順她的頭髮。“妹妹,雖說是爲妾,可是將軍與他人不同,他最是憐惜女子,必然不會虧待你。況且他少年有爲,將來的成就難以估量,若是稱霸一方,縱使是妾,也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正妻可比,你心裏也不要有什麼遺憾,用心侍候他,知道嗎?”
馮宛點點頭,心裏的疙瘩不知不覺化爲無形。
孫策看在眼裏,暗自佩服袁權好手段,幾句話就將馮宛的名份定了,還讓她心服口服。漢代是一個社會實踐和理論脫節比較嚴重的時代,儒學已經成爲統治哲學,尊卑有別,妻妾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在實際生活中,妾又不像後世那樣完全沒地位。妾是小妻,在很多方面享有和夫人一樣的待遇,即使是在法律層面,妾也和婢有很大的區別。加之婚姻有很重的利益目的,很多時候不以個人喜好爲轉移,而納妾則更多個人審美,所以妾在家中的地位並不低,特別是丈夫強勢的時候。
後人看起來這只是名份之爭,但是對身中局中的當事人而言,這卻是最大的不平等,涉及到的利益難以想象。對於沒有爵位的普通人家還好說,最多是少分一點家產的事,對於封君之家,這個問題就非常嚴重。封侯不是易事,很多人做了一輩子的官,哪怕是位至三公九卿也未必能封侯。嗣子什麼也不用幹就可以繼承爵位,庶子再能幹也沒指望。在爵位這個最大的利益面前,沒人能一笑置之。
袁權別的都可以讓步,袁衡的正妻之位,她一步不讓。她說這些與其說是在安慰馮宛,不如說是在提醒孫策。你怎麼荒唐,袁權都可以接受,一旦威脅到袁衡的正妻地位,她便會是另外一個態度。
孫策不一定贊同袁權的看法,但他的確需要一個人來統攝這些女子,只不過他認同的人不是法定的正妻袁衡,而是袁權。袁衡還小,歷史上也以賢惠著稱,可是因爲她的尷尬身份,沒有機會展示她有沒有統攝後宮的能力,但袁權無疑擁有這樣的能力。
也真是奇怪,她居然在歷史上沒留下任何記載。由此可見人還要看運氣的,就是算鑽石,不給她機會,她也無法發光。這和時代也有關係,四世三公的袁氏有那多麼女兒,又有誰留下了名字?袁衡在歷史上也只留下袁夫人這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