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史慈的勇武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也包括孫策在內。他自問與本尊相比,見識是優勢,武功卻是短板。本尊和太史慈打平手,他未必是太史慈對手,所以一直不願意單挑。若非太史慈步步緊逼,有可能破壞他整體戰略規劃,他不會冒這個險。
事關生死,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做了最充分的準備。不僅提前熟悉了太史慈的武功套路,讓典韋、郭武等人做陪練,還讓自己休息好,狀態調整到最佳,甚至連盔甲武器都仔細調校過,與和虞翻對陣的隨性完全是兩個概念。
準備充足,心中不慌,眼看着太史慈已成困獸之鬥,只爲榮譽而戰,孫策也放開了手腳,與太史慈做最後的決戰。最初的緊張已經過去,蟄伏已久的熱血卻悄悄醒來,長期堅持練習的招法也越發流暢,他現在就像寫蘭亭序時的王羲之,擁有最純熟的技巧,卻又忘記了技巧,似有招,又似無招,藉着微醺一揮而就,便是天下第一行書。
當此之時,太史慈無疑是最好的對手,既不具備壓倒性的優勢,讓他束手縛手,又不會一擊即潰,無法盡興。就在勝與不勝之間,既可以讓他全力以赴,又不會束手縛手。
這就是棋逢對手的妙處。以孫策眼下的情況,他很少能有這樣的機會。要麼不得其時,要麼不得其人。
孫策越戰越勇,恍惚間,他又找到了與曹操血戰時的感覺,甚至比那時候更好。他心無旁騖,忘了招法,只是信手揮灑,見招拆招,一有機會就反擊,偏偏每一招都隨心所欲,妙至巔峯。
見孫策神勇,太史慈見獵心喜,知道這是難得一遇的對手,也放下了心中的雜念,全力迎戰。
虞翻提着長矛,站在不遠處,越看越心驚肉跳。他自問矛法出衆,罕逢敵手,上次輸給孫策,心裏多少有些不服氣,只當是自己準備不足,又事先誇了海口,以五招爲限,自縛手腳,若能放手一搏,未必不能取勝,只是時間可能會久些。現在看到孫策與太史慈捨命相搏,妙招迭出,他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
他的矛法的確不錯,但那只是因爲他沒遇到真正的高手。他接觸的最多是虞家部曲,或者同爲世家子弟的士人,和孫策、太史慈這樣的武者根本沒有交集。在他那個圈子裏,他是高手,和孫策、太史慈一比,他就沒什麼優勢可言了。
就算讓他準備充足,不限招數,他也很難戰勝孫策。
術業有專攻,要想成爲頂尖高手,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
馬超瞪着雙眼,目不轉睛。他是真正的武者,又是好武之人,自然看得出這兩人的境界都不在他之下,這樣的人不多,如此勢均力敵的精彩戰鬥更是難得一見,他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少看了一眼。他只要兩人分開的間隙看了一眼對面的郭武,雖然看不清郭武的面目,可是看他那姿勢,應該和自己一樣看得呆了,不禁暗笑,又有些得意。閻行留在對岸,沒機會欣賞這場大戰,這將是他一生的憾事。
圍觀的騎士們也看得傻了。雖然他們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妙處,可是看兩人戰得這麼激烈,都有些莫名的興奮,一個個看得入迷,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正在決鬥的兩人。
龐德雖然也想看,但他不像馬超那樣入迷,他看看四周,扯了扯馬超的袖子。馬超不耐煩的推開他,讓他不要打擾他看比武。龐德接連兩次,見馬超不理,只好自己策馬走到虞翻身邊。
“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