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武等人正在帳前閒聊,中間圍着兩人,一個是郭援,一個謝廣隆。郭援吊着左臂,右手連揮,神情鬱悶。謝廣隆拄着拐,左大腿上纏着布,拍着胸脯,正在吹大牛。
“你們倆沒死啊?”孫策站在帳門口中,笑罵道。
“將軍。”衆人連忙起身,向孫策行禮。孫策瞥了一眼。“都在這兒了?”
郭武回頭看了一眼。“還有三人重傷,在輜重營治療,其他人……”他咂了咂嘴,沒有再說下去。
孫策心情黯然,連眼前的燦爛陽光都失去了溫暖,精挑細選的十三騎,一戰損失五人。如果那三個重傷的再喪失戰鬥力,損失將達到八人,代價太慘重了。
孫策又問了一下義從騎、親衛騎的損失情況,都不容樂觀。義從營傷亡近半,親衛騎好一些,損失兩百人左右。最大的問題是戰馬,有超過一半的戰馬陣亡或者受傷致殘,短期內親衛騎無法恢復戰鬥力。馬超、閻行已經去挑選戰馬,但希望不能太高,雖然繳獲了三千多匹馬,但大多是馱馬,能充當戰馬的非常有限,做騎乘用的備馬都很勉強。
孫策很心疼,又得被賈詡、馬騰訛了。一匹普通戰馬要兩到三萬錢,一千匹戰馬就是兩三千萬,全部損失算起來,這次損失會有兩個億以上,繳獲的戰利品未必能補得上這個窟窿。從戰略上而言,這一仗打贏了,從經濟上而言,虧了大本。幾千將士的傷亡產生的損失絲毫不弱於戰馬,治療的醫藥費,陣亡的撫卹,訓練新兵的開支,哪一項不要錢。好戰必亡,果然不是說着玩的。
看來有必要搞幾套具裝,具裝甲騎纔是衝陣的不二利器,要不然戰馬的損失太大了,對於沒有戰馬資源的他來說,用技術彌補資源不足是唯一可行之路。
孫堅領着主力尾隨曹昂去了,留守大營的兵力並不多,輜重營裏更是傷兵滿營,不時有傷重不治的將士被擡出去,停屍待斂。營外擺着幾百具薄棺,有的裏面已經有陣亡的將卒,有的還空着。只要有可能,陣亡將士都要送回原籍安葬,這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卻不能省。這個時代的人相信落葉歸根,相信入土爲安。如果不能回家鄉安葬就是孤魂野鬼,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孫策越看心情越差。戰爭勞財傷民,尤其是內戰。時間拖得越久,傷害越大。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短期內統一天下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亂世纔剛剛開始。
朱桓也在輜重營治療。他這次立了大功,連斬三將,也受了重傷,斬殺李乾時,他突擊得太猛,被李乾的部曲圍攻,小腹捱了一刀,腸子都出來了。當時太激動,沒注意,後來才發現褲子都被血染透了。
“看不出你小子挺猛啊。”孫策坐在朱桓的榻邊,笑道。
“將軍都這麼猛,我們身爲子弟兵,怎麼能落後?”朱桓雖然臉色不怎麼好,精神卻不錯。“將軍,我能討個賞不?”
“這麼急?”孫策打趣道:“放心,少不了你的。不過戰事還沒結束,功尚未論,怎麼行賞?”
朱桓連連搖頭,因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羞澀,這時候才讓人意識到他還是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不是那個。將軍,不管怎麼論,我部這次沒給將軍丟臉吧?連破三陣,斬呂虔、李乾,就算不是首功,三甲應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