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太守蔡瑁、吳郡郡學祭酒陸康、會稽郡學祭酒盛憲領隊前來迎接,其中既有太守府的掾史,也有郡學的師生,更多的是吳郡、會稽的大小世家。因爲準備的時間長,不僅吳縣、陽羨等附近縣的趕來了,就連相對偏僻的海鹽縣都派了代表來,烏泱泱一大羣,三四百人,看起來就熱鬧。
陽羨長葛生也來了,帶着一幫掾吏維持秩序,忙前跑後的侍候着,尤其對太守蔡瑁畢恭畢敬。不過蔡瑁情緒不太高,心事重重,沒心思關注葛生的殷勤。他除了不時的擡頭看一眼遠處的河面就是唉聲嘆氣。
“唉……”
黃月英煩了,忍不住說道:“阿舅,你不能別唉了?將軍大勝歸來,所有人都高興,就你唉呀唉的,喪氣不喪氣,你是爲袁紹惋惜嗎?”
“嘿嘿,阿楚,你亂說什麼呢?”蔡瑁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你可不能亂說,你這不是要我命嗎?”
“那你就閉嘴,別再嘆氣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阿楚你說,我這幾年做得怎麼樣,是不是兢兢業業?可是又怎麼樣,你姨夫被免了官,回富春閉門自省,你外大父被撅了面子,蔡家印書坊的工藝被公佈了,誰都可以開印書坊,我家……”
“你家你家,你傢什麼?印書工藝是誰給你的?”黃月英也火了。“刻一版的成本是多少,你心裏沒數?一版收萬錢,百倍的利潤,天下什麼生意會如此暴利?你們這不是和將軍作對嗎,他把印書工藝給你們是爲了讓你們這麼賺錢的?”
蔡瑁訕訕地閉上了嘴,沒敢再吭聲。雖說他是舅舅,黃月英是外甥女,可是他從小就畏懼黃月英的母親蔡珏,現在看到黃月英也有點怕。他心裏有數,蔡家能和孫策扯上關係主要是因爲黃家父女,尤其是黃月英。他在黃月英面前嘆氣就是希望黃月英能幫他說幾句話,保住這吳郡太守的職務。真要惹惱了黃月英,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對這種利慾薰心之輩,他們不屑與之爲伍,都自覺地站得遠遠的。
這時,有人叫了起來。“來了,來了。”
衆人聞聲向西看去,只見河面上出現了一艘樓船的影子。得知孫策要來,蔡瑁已經下令封鎖了溧水,不準普通百姓的船隻通行,是以樓船一出現就引起了注意。見孫策將至,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按照身份各就各位,醞釀着情緒,想着待會兒見到孫策該說些什麼。
樓船越來越近,導行的樓船從衆人面前駛過,高聳的船體像一座移動的城堡,讓人心生壓迫之感,密集的船槳激起雪白的水花,捲起的波浪拍打着岸邊,巨大的船體將水位都提高了不少,站得最前面的部分官吏士紳看了,心中震駭,相顧失色。
太湖經常有樓船出現,他們已經司空見慣,可是這麼大的樓船還是第一次見。陸康忍不住問陸議。“這樓船載貨多少?”
“這是二千石的。”陸議淡淡地說道:“內河運輸足夠了。”
陸康聽出了言外之意。“還有更大的?”
陸議詫異地看看陸康。“大父不知道黃大匠已經造出了萬石海船嗎?”
陸康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擡頭看了一眼盛憲,盛憲撫着鬍鬚,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海船海船,只能下海,不能入湖,太湖雖大,和大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