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小皇帝屁股一撅,魏麒麟便知道他想什麼。
讓信王參與這事兒,與魏麒麟拉近關係是小通過這兩件大事幫信王排除異己樹立威信纔是最爲重要的。
這樣到時候就算信王繼位,也足以讓這朝臣們顫顫慄慄。
而不似像朱由校被強行推上皇位時候的窘迫
因此魏麒麟這麼與他一點,信王也明白了這事兒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當即便不去多想,點頭將這事兒應了下來。
經過魏麒麟這麼與信王一番攀談,果然見信王面色紅潤了許多。
那風寒之意也似是消散了一半。
這時魏麒麟指着桌面上的藥道:“殿下,這是我在宮內幫您準備的藥,裏面有方子,您讓人按照方子上熬製,不出三日保證您藥到病除。”
信王聞言點了點頭道:“本王明白了。”
“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行告辭了,這次剛剛歸家,還沒來得及在爹孃跟前承歡呢。”魏麒麟忽然像一個孩子一樣腆着臉說道。
信王聞言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
彷彿經過這次的屋中長談,他們兩人直接的隔閡也消散了許多一般。
待魏麒麟走後,信王忽然大喊道:“來人備肉湯,本王想喫東西了。”
屋外之人應了一聲,便去準備這事兒,沒多久言忠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問道:“怎麼心情忽然這麼好了”
“論手段,我還是不及皇兄之萬一這魏麒麟看似難纏,在皇兄手中,還不是隻能任人擺佈,這次的事情,若成了功名都是我的,若是敗了到時候只怕全都得賴在這魏麒麟身上有皇兄這般愛護,我又有何心病難愈,好了全好了。”信王越說越暢快。
離開信王府的魏麒麟長嘆一聲,登上馬車道:“走吧,去督主府。”
老馬應了一聲,便朝着督主府駛去。
儘管他知道魏麒麟有些不太開心,可是做下人的,魏麒麟不說,他也不好多問,便只能默默駕車。
沒多久,這馬車便停在了督主府外,魏麒麟抱着盒子上前,不待說話,那門房就領着自己朝院內走去。
這細微的差別,也讓魏麒麟感受到了家的感覺。
沒多久,魏麒麟就被這門房領到了一處老院子中,在他的記憶中,還記得他和魏家的其他小輩們,在這院子中玩耍的模樣。
那時候魏忠賢還有時間坐在這裏看他們戲耍,後來魏忠賢越來越忙以後,便無瑕去顧及他們這些小輩。
可是隨着魏麒麟越來越有出息,闖的簍子也越來越大,這些擦屁股的事兒,也都由魏忠賢在做。
甚至一度魏忠賢將魏麒麟當成是接班人來培養。
只是他們兩人的意見相左,纔不得不罷手。
“督主就在裏面休息,小督主您直接進去就行。”那門房一臉堆笑的說道。
一門雙總督,對於魏家這些人來說可是無上的榮耀。
只是魏麒麟這會兒已經辭去了西緝事廠的職務,魏麒麟也會多嘴給他說這事兒。
而是上前輕輕叩了叩房門,道:“叔公,麒麟來看您了。”
就這樣,魏麒麟拎着禮物推門進去。
等他到屋內後,看到曾經氣勢駭人的魏忠賢,先生如同一個老人一般,坐在一處太師椅上,腿上鋪着一張不知名的皮毛。
在他身前不遠處放着一個火爐,正在滋滋作響。
北京的冬天,到年前這幾天顯得格外的寒冷。
很多年紀大一些的老人,都難熬過這苦寒的三九天氣。
便是對魏忠賢這將近六十歲的老人來說,也是非常難熬的。
瞧了這一幕,魏麒麟慌忙將手中的禮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小跑到魏忠賢跟前,一把拉過魏忠賢的手,擡手摸了上去,便爲魏忠賢把脈。
過了一會兒,魏麒麟皺着眉頭道:“叔公,您這身子得多活動啊,不能一直坐在這裏,若不然容易久坐成疾,且不利於血液流通
等我回去了,想辦法給你配一個方子,您好好調養一番,待來年開春,便是恢復三四十歲的健壯模樣,也不是不可能。”
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話語的魏忠賢忽然擡起手,在魏麒麟頭上揉了揉,聲音有些沙啞的笑道:“雜家心中,你還是以往那個長不大的孩子模樣沒曾想這才一晃眼,你就已經成了能夠保衛國家開疆拓土的國之棟樑了,這會兒再看到你,雜家打心裏開心。”
“我這點能耐算什麼如果沒有叔公您護着我,就算我一百條命都不夠折騰,我能有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全賴叔公您的庇護。”魏麒麟慌忙說道。
這會兒,魏麒麟忽然覺得他跟魏忠賢其實也沒什麼政治衝突,而在他心中,魏忠賢就只是一個年邁的家族長輩而已。
自從上次魏忠賢交權以後,儘管他現在還是東廠的總督,可實際上已經很少過問東廠的事兒,而是一直呆在督主府內,就像是一隻病虎一樣,儘管有一些餘威,可隨着時間推移,其威脅性已經大不如前。
“不說這些無用的事情,你的手段雜家也知道,便是沒有雜家,一樣沒人能奈何得你,既然你心中有雜家,雜家便已經知足了。這會兒是剛見過皇上吧”魏忠賢忽然說道。
魏麒麟聞言點了點頭道:“嗯,剛從皇宮出來,還應皇上的命令,讓我去幫信王瞧了瞧風寒。”
“所以你就覺得委屈了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回來,非但沒有封賞,還得一次次被分權”魏忠賢忽然問道。
儘管他只在家中坐着,可是畢竟是曾經最大的弄權之臣,對於這一切事情,就算不親自經歷,也能夠猜到一個七七八八。
因此也就一句話點破了魏麒麟此刻的心情。
魏麒麟聞言搖了搖頭道:“我到不在乎封賞與分權,只是在做自認爲對的事情可孩兒還是有些不解,爲何不管自己做什麼事情,在皇家看來,自己都只是工具,而不能成爲真正的知己或者好友”
是的,魏麒麟愁悶與苦惱的不是分權與沒有封賞,而是不管自己做了再多的事情,在小皇帝看來,自己始終是存在隱患的那一種人。
若有若無的信任與不信任之感,讓魏麒麟心中非常難受。
“因爲,這就是皇家啊”魏忠賢長嘆道。